第79章 千家本事千条路 一日为师终身父

　　百家于雾历间为总商大事，特设辅盟，由举荐比武投票推选出一位百家之长，十位辅盟长老，为使决策不偏私，要求一家不可多余两位人任职。辅盟平日里不轻易召集众人商量事宜，但凡大事，由百家之长出面呈请，邀所有长老前往，才可开启辅盟大会。

　　百年间除正常两甲子一开的举贤会外，独开的唯有一次，那便是红历465年的牟山大会。

　　——《百家年纪·屠墨之会》

　　三人匆匆埋葬了杜鹃，因李太白执意要去牟山一展雄姿，赢若伊也想着顺道去找药庄孟庄主医治李煜的伤，便同李太白一道向着牟山出发了。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李太白吹着口哨，驾着车，嘴里念叨出一首诗来，不过又看了看躺着的李煜，眉头一皱，继续念叨：“飞花本是须臾事，何苦求作贪天骛。”

　　赢若伊听出了李太白的意思，撇嘴道：“前辈若是还没有想出教什么本事，大不了就不教，反正也就是多一个印象，说起来，多是说我相公伤重，少有的也就是说前辈所知有限。”

　　“停车！”李太白生气说道，他跳下车，让赶车的车夫将李煜抱下，赢若伊则在一旁站着。李太白随意对着李煜说了声：“小子看着。”将剑一提，猛地如同狂龙一般挥舞起来，李煜因为躺着，只能用余光看，虽只是几个身影，也能感受到其间的威势。

　　“再来！”将剑反握，使了几个倒刺，横提，这几剑的速度极快，一般人只能看到李太白走了几步，根本无法看清楚这几步间已经挥了多少剑。

　　“够了吧。小子，你运气好，能见识到世间绝无的剑术，我第一套剑术名为龙舞，是我在南面见到游龙耍时想到的招式，招式威猛雄壮，虽是用剑却石用锤的力道，你会了这个，常人已经不是你对手。”李太白又挥舞了几下，随意瞄了李煜一眼，见后者摇摇头，作无奈状。

　　“第一套不行，那第二套名为绝杀，那可是血宫的本事，我花了一年时间才从他们内部偷师得来，为此血宫那个老妖怪几次找我麻烦，幸好我这人嘴紧活好，多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追杀，你要的话，我教你，不过教会了你，你万万不可以使用，否则血宫那德行，先杀你，再杀我，要不我不教了吧，这个风险过大，要是教会了你，你总是会用，用了就会被发现，但是不教你，小姑娘这边又说不过去，到底教不教呢？”

　　“前辈别教了，我知前辈本领高强，但大开大合的功夫，我相公不合适，前辈既不想因材施教，也毫无传授的诚意，这功夫我们学不会，也不想学。”赢若伊摸到了李煜的身边，将他抱起，准备离开，李太白一见他们要走，急着拦在他们身前，说道：“别走啊，这是干什么？”

　　“前辈陪了我们这数天，却还未想到要教的本事，既如此我们为何要待你去那剑宗，这生意太不划算。”说完话，赢若伊便要绕路前行，李太白哪里肯依，见她走到哪里，他便先一步阻拦。

　　赢若伊生气道：“前辈仗着功夫好，这样欺负晚辈，就不怕惹人耻笑。”

　　李太白叹了一口气，左手随意一挥，只听“嗖”一声，一把飞刀直入树干而去，被刺中的树竟生生凿出来一个洞。

　　赢若伊喝问道：“前辈是要威胁我？”

　　李太白摇摇头，说道：“这叫做暗器，我想这小子应该可以学，嘿，小子，你福气好啊，竟能娶到这样一位老婆。”

　　李煜脸一红，郑重地说道：“若伊，前辈，这几****一直在想这个事情，终究觉得不妥，常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我既拜了性空大师为师，那便不好再学他家功夫。”

　　李太白本就是不想教，听到李煜这个话，拍了一下手，高兴地说道：“对嘛，做人应该如此。”

　　“相公不可如此，如若平日里，圣人自当圣人，师傅自当师傅，可我们现面临的处境，以及所要做的事情，圣人帮不得忙，你师父怕也是有心无力，那便只能靠自己，相公，非常时做非常事，古语虽佳，但切不可盲从啊。”

　　李煜摇摇头，艰难地支撑着坐起，说道：“既为训诫，何来平日和非常时一说，儒家常言，安于贫穷，那是否到了富贵荣华时，就可不安于贫穷，那必是错的，也定要时刻保持着那一份心，做到穷贵不移本心，方可成人。是故，我们所面临的东西我们会积极对待，但决不可为了旁的私念而忘了初衷。”

　　赢若伊沉默了，但还是点了点头，兀自坐到一边。

　　李太白见状，大骂道：“什么狗屁儒家，古言，那些统统都是狗屁，我说，你小子才多大，怎么开口闭口这些之乎者也，弄得跟七老八十的人一样，太迂腐了。”

　　李煜看着赢若伊的背影没有理会李太白。

　　李太白大怒道：“这些不提也罢，我来问你，你那师傅性空，教了你什么本事，让你这么坚持？”

　　“我师父说过，我这人不适合练武，所以只是教了几招伏魔棒，用来防身。”

　　“什么棍？”

　　“伏魔棍。”

　　李太白单手摸了摸下巴，好像在数仅剩的几根胡须，片刻后摇摇头，指着李煜说道：“那是什么功夫，我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只是佛门的入门功夫，就是几下简单的点，扫，扣，压，名为，达摩一指，达摩千扫，达摩反手，达摩伏虎。”

　　李太白闻言，大笑起来，笑得合不融嘴。

　　李煜见状怒道：“前辈这样取笑我门功夫是否太过？”

　　李太白边笑边说，却又接不上气，好一会儿才调整过来，说道：“这外家工夫取名字也太有趣，太直白，要是换成我来，就取飞来一指，横扫千军，勿入曲径，泰山千钧，而且那佛门功夫外家讲究外家修行，内在修心，就你这体弱多病的样子，这伏魔棍不适合，我估计你打完一次便会气喘如牛，浑身无力。”

　　李煜点点头，这倒丝毫不假，小时候他一个人练习的时候便发觉这功夫颇费体力，每每练至达摩伏虎时，他便气虚的紧。

　　李太白笑道：“我估计那性空名为授业，实则害你，否则怎会教你拳脚，不教你佛门功法，你这身体本就孱弱不堪，硬是练这伏魔棍，身体不堪重荷，幸好你身残断了这招式修炼，否则不出几年，那得落得残废的命。”

　　这李太白哪里知道，性空当年本意便是要李煜放弃了这习武的念头，才教了这一套硬功夫，哪曾料到这李煜是极为知恩之人，他见性空待自己极为疼爱，还教了功夫，他自己的父亲未做的事情，性空基本都做了，即便后来性空走了，他也时时记着这一份恩情，便日日早起练习这几个招式，几年下来，倒也是打了一个有模有样，想着再遇上性空练上这一遍，也算给师傅长脸。

　　“不打紧，生命本就无常，这个道理晚辈四年岁时便已知晓，所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只希望每一天过得快乐。”李煜说得淡然，但李太白这时候已经憋不住了，他这个人本就天生好斗要强，喜欢的是那些自命清高之辈，可以时时逗逗乐，打打架，哪曾想到这李煜虽十年岁，这性格冷静淡然得超乎寻常，他说了这许多嘲讽的话也激不起一丝波澜，顿时大骂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难伺候，横竖都不行，到底我是长辈还是你是长辈？”

　　“前辈自是长辈。”

　　“长辈你也欺负，再看看你家媳妇，也被你气得躲在一旁，你说说自己过不过意得去？”李太白着实气愤。

　　“晚辈并无他意。”

　　“嘿，三世里不得见你这倔牛。”李太白骂了一声，暗自走了开去。

　　这时，赢若伊突然说道：“既教不得别家功夫，要是佛门功夫想来相公不会推却吧。”

　　李太白顿时领悟，一拍大腿叫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小姑娘一语说中关键。”

　　李煜苦笑道：“那自然可以。”

　　赢若伊看着李太白，后者也不停地摸着下巴，思索着相应的招式。“噗”一声轻响发出，李煜和赢若伊眉头一皱，齐齐望向李太白，后者早已经跑到一旁方便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