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燃烧的城

　　“看来你们知道我？”

　　听到塔利亚叫出了自己的外号，梅林其实并不意外。

　　实际上，如果大名鼎鼎的刺客联盟，连他的名字和信息都没查到的话，他才会感觉到意外和失望。毕竟，从他现在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刺客联盟，是个深藏不露的强力组织。

　　他看着塔利亚，问到：

　　“特意搜集过我的信息？”

　　“不，没有。”

　　塔利亚坦然的否认了一句，她放下酒杯，说：

　　“既然已经是朋友了，有些事情我就不瞒你了。”

　　“刺客联盟数年前发生过一次分裂，就在布鲁斯加入我们之前，我们在北美东海岸的势力几乎消亡殆尽，我们在那片大地上几乎没有了像样的分支，我只是知道你的名字，和你做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你就是我当年的‘老友’。”

　　“嗯，看来你们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梅林说：

　　“所以出动蝙蝠人袭击那些黑帮，是为了重新夺回控制权？”

　　“是的。这些事情没必要隐瞒你。”

　　塔利亚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对梅林说：

　　“那是我父亲的计划，但我其实不怎么赞同用这种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总是依靠那些地痞黑帮也成不了事情，过去的失败已经证明了，上个时代的方法在这个时代已经失效了。”

　　这个狡猾又很有魅力的女人拨了拨黑色的长发，她对梅林说：

　　“现在话既然说开了，那么我就直说了，梅林。”

　　“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

　　梅林反问到：

　　“什么帮助？”

　　“帮我成为刺客联盟的首领！”

　　塔利亚眼中闪耀着一股野心的光芒，她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自己背后组织的欲望，她说：

　　“我父亲活了700多年，我承认，他是个很伟大的领袖。但他已经有些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脚步了，从亲手逼走自己的继承者，到和布鲁斯反目，再到策划哥谭的入侵然后得到一场惨烈的失败，以及这一次对于北美的袭击...简直是昏招迭出。”

　　塔利亚摇了摇头，语气中有股浓浓的失望，她说：

　　“再明亮的太阳，也有落山的那一刻。恶魔之首的时代，该结束了。”

　　“抱歉，我帮不上忙。”

　　梅林回绝道：

　　“我是公职人员，不该和你们这样的杀手组织打交道，这是不被允许的。”

　　“杀手组织？”

　　塔利亚嗤笑一声，她语气玩味的说：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认为我们是个杀手组织。但梅林...你真的有些太小看我们了。让我想一想，你居住在纽约，似乎在地狱厨房，对吧？”

　　“嗯。”

　　梅林点了点头，塔利亚便轻笑一声，她说：

　　“那个有个圣马修教堂？”

　　“对。”

　　梅林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他早就察觉到圣马修教堂有些古怪，在那里待过好几年的埃里克，也告诉过他，圣马修教堂就好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保护着。

　　“那是你们的地盘？”

　　梅林问到。

　　“不，那是神圣恩典姐妹会的教产。”

　　塔利亚一本正经的回答说：

　　“你应该听说过神圣恩典姐妹会吧？欧洲最大的宗教势力之一。”

　　“嗯，我听说过。”

　　梅林点了点头，说：

　　“据说也是世界范围内最大的慈善组织之一，在世界各地都有属于她们的孤儿院和修道院。”

　　“嗯，神圣恩典姐妹会，是刺客联盟麾下的产业之一。”

　　塔利亚弹了弹手指，对梅林说：

　　“而且还不是最重要的那个。”

　　她看着稍有些惊讶的梅林，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她说：

　　“梅林，我们，刺客联盟，虽然名字带着刺客两个字，但我们从来...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一个纯粹的杀手组织。”

　　“我们经历过大航海时代，借着无敌舰队的威名，将自己的势力遍布整个世界！”

　　“我们见证过法国大革命的风起云涌，在卢浮宫，在路易十四的断头台上，都有属于我们的印记！”

　　“我们的先辈在南北战争中行走于战场之上，用自己手中的双刃，维护着，履行着属于我们的正义！”

　　“我们隐藏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幕后，是盟军在欧洲战场最重要的情报提供者，在诺曼底登陆的沙滩上，是我们的武士在为盟军点燃登陆的火光。”

　　“梅林，刺客联盟不是我父亲建立的。”

　　塔利亚在梅林耳边轻声说：

　　“外界的一切都只是谣传，只有我家族的人才知道，我父亲，只是继承了一个古老的信念。让我告诉你吧，在他找到撒拉路之池的地方，他发现了很多很多古老的记事，我们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公元前400年！”

　　“我们有很多很多的名字，维序者，守护者，阿萨辛...我们不只是历史的产物，我们创造历史！”

　　“只是这些年，刺客联盟走偏了，但没关系，在我结果我父亲的旗帜之后，我会亲手把这个组织重新带回正轨！但我需要你的帮助，梅林，力量是没有善恶的，你希望刺客联盟被用于维护秩序吗？如果你希望，那么就请帮我！”

　　“神盾局的力量在世界的很多地方都是空白，只要我们展开合作，你们很快，很快就能真正的监控整个世界。”

　　塔利亚的身体几乎都贴在梅林的肩膀上了，这种姿态让梅林下意识的向外摆了摆身体，他说：

　　“说话就好好说话...别靠这么近。”

　　“呵呵，真有意思。”

　　塔利亚缓缓的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她轻佻的看着梅林，她说：

　　“你让我想起了当初的布鲁斯，一个坐怀不乱的禁欲者。你真的和他很像，内心中都有压抑的愤怒在咆哮。”

　　“不说这些了。”

　　梅林摆了摆手，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太多。

　　他思考了片刻，然后看着塔利亚，他说：

　　“我不能给你答案，我没有那个权限。但我记住你的提议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把它提交上去的。”

　　“不。”

　　塔利亚摇头拒绝道：

　　“我不信任你的组织，梅林，我信任的是你！我是在向你请求帮助，而不是向神盾局。我听父亲说过，九头蛇就藏在你们神盾局的阴影里，在你们摆脱那阴影之前，我可不想和你们扯上关系。”

　　“我？”

　　梅林摇了摇头，他说：

　　“除去神盾局特工的身份，我只是个普通的巫师而已，我又怎么能帮助你和你的事业呢？”

　　“你推进了纽约的异类秩序，据我所知，纽约的十几个异类聚集地，都是你的部门在管理。”

　　塔利亚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她说：

　　“下一步，你的势力就会扩张到整个东海岸，听我说，梅林，我不需要你明火执仗的帮我抢地盘，我只需要你在必要的时候，松开手指...我只需要一丝缝隙，一点可以藏身的阴影，这就足够了。”

　　“剩下的事情，我麾下的刺客们，自然会搞定的。”

　　“看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塔利亚。”

　　梅林说：

　　“你看上去挺有把握。”

　　“如果布鲁斯不离开的话，我现在已经是刺客女王了。”

　　塔利亚有些不满的说：

　　“但我父亲太着急了，他的强势，成功的把布鲁斯逼到了他的对立面上...真的，当时的情况，距离布鲁斯彻底加入我们，只剩下了最后一步，如果让我出马劝说，他肯定会陪在我和戴米安身边。”

　　“怎么样？梅林。”

　　塔利亚问到：

　　“你答应吗？”

　　“我需要时间考虑。”

　　梅林模棱两可的说：

　　“但如果你能给我一些我感兴趣的消息，也许我犹豫的时间，会适当的减少一些。比如，关于九头蛇的信息，藏在神盾局里的九头蛇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

　　塔利亚干脆的说：

　　“我只知道九头蛇在东海岸有好几个派系在活动，他们也很善于隐藏自己。而且几个月前，一个代号叫‘银行家’的九头蛇高层突然横死，这让那伙人隐藏的更深了，依靠我们在纽约薄弱的力量，想要打听到更多消息...太困难了。”

　　“但如果你愿意帮我重组刺客联盟在东海岸的势力的话，也许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能给你带来一些好消息。”

　　塔利亚拨了拨头发，她温和的说：

　　“你们是当局者迷，身在局中，跳不出来，又怎么找到自己背影里的虫子？这种事情，要交给身在局外的第三方去观察，效率才能更高。”

　　“一个月？”

　　梅林眯起了眼睛，他看着塔利亚，片刻之后，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布鲁克林和皇后区...我可以允许你们在那里的几个异类保护区活动。就把这当成你们能力的表现吧，塔利亚，20天之内，给我一个确切的消息，我们就来谈下一步的合作。”

　　“成交！”

　　塔利亚愉悦的站起身，朝着梅林伸出手，后者也伸手握住了塔利亚的手，代表着交易完成。

　　“算算时间，我们应该快到南达尔巴特了。”

　　塔利亚和梅林达成了协议，她心情很愉快，最近一段时间笼罩在心头的阴影就像是拨云见日一样。她靠在椅子上，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对梅林说：

　　“一下飞机，我就会带你去见我父亲。”

　　“说起来，我倒是很好奇。”

　　梅林问到：

　　“你要怎么处理你和你父亲的关系？我可不认为，拉尔斯.艾尔.古尔那样的人，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宝座交给你，哪怕你是他的女儿。”

　　“他当然不会。”

　　塔利亚的表情变得阴霾了一些，她说：

　　“还记得8年前，我们分别时我对你说的话吗？”

　　“记得。”

　　梅林点了点头：

　　“那时候，你告诉我，你要证明自己不会比一个男人差。”

　　“对。”

　　塔利亚端起酒杯，放在眼前，她看着那杯子里流淌的液体，她带着一丝失落的说：

　　“结果，我输了。”

　　“我在遇到你的时候，已经和布鲁斯结识了，但那时候，我并不喜欢他，我只是把他当成竞争对手。我父亲亲自教导布鲁斯，他发现了布鲁斯的天赋，在他原本的继承者被逼走之后，他就有意培养布鲁斯成为下一个恶魔之首。”

　　“那本该是我的位置！”

　　塔利亚语气低沉的说：

　　“我比那个男人多花了好几倍的时间去训练，去磨砺自己，但我最终还是输了。我父亲，他那个人，很古板，他很爱我...我能感觉到，但他固执的认为，女人天生感性软弱，不能掌控刺客联盟这样的组织，因此他在我和布鲁斯之间，最终选择了布鲁斯。”

　　“时至今日，梅林。”

　　塔利亚看着梅林，她坦然的说：

　　“我发誓要成为刺客联盟的首领，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内心的不甘，我会证明的，我比布鲁斯更适合领导这个组织...布鲁斯太正直了，他内心有一部分已经被正义烧坏了，他行走于暗影，但他永远不会属于暗影。”

　　这女人笑了一声，她对梅林说：

　　“如果你从来都不是暗影的一分子，那你又该怎么统帅它？”

　　“我和布鲁斯不一样，我出生在暗影里，我在暗影里成长，我知道黑暗中的规则，我遵守那些规则，必要的时候，我制定新的规则，我最终会成为暗影的女王...”

　　“你喝醉了。”

　　梅林平静的说：

　　“暗影不会有一位女王，它不会服从于任何人。塔利亚，你确定，你自己没有撒拉路之池影响吗？在我看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也有些...”

　　“首领！”

　　梅林的话还没说完，机舱的门就被推开，一名飞行员焦急的指着舷窗之外，对塔利亚说：

　　“南达尔巴特...我们的城市，被袭击了！”

　　“它，正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