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代价

　　“敌袭!敌袭!来人呐!”

　　 无心族村庄的东面传来无心族人的呐喊，顿时使得村子中央的无心族人方寸大乱，至于无心傀儡…都说是傀儡了，哪里还知道害怕

　　 古鸣从屋顶上跳了下去，带着身后那几个喊喇叭的无心傀儡快速地往村子中央跑去。

　　 借此机会，我操控着死神之吻继续抬升，争分夺秒地往村子外围飞去。虽然现在有趁乱救出雨文静他们的机会，但这份机会显然是伴随着危险。一个不好就有可能被混乱的无心族人发现，然后被群起而攻之。

　　 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我们可能会面对的是上百只手，要是硬拼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无名看着自己的族人爆发恐慌，村子秩序一片混乱，心里也不是滋味。我用余光瞥了一下，发现了无名脸色的异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身为族长，要眼睁睁地看着族人陷入这般境地，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或许比杀了她还难受吧。于是乎我安慰道:“没关系的，等把古鸣收拾掉了，你还是可以重新建立起族人信任的。”

　　 无名侧着头，将脸转向了另一边，低声道:“谢谢…”虽然无名的声音很小，但我的听觉经过天力的增幅后还是可以听见的。微微一笑，没有继续打扰她，我将精神全部集中在了操纵天力上面。

　　 就在我们快要飞离村子范围的时候，古鸣突然大吼一声:“给我滚回来！否则我现在就将这个女人给杀掉！”

　　 我心里有一阵不好的预感，骤然回过身，却看到了让我怒火中烧的一幕。

　　 古鸣的身旁站着几只无心傀儡，每只无心傀儡都负责看管一个被绳子绑住的人。我草草望了一眼，从他们的着装来看我就知道这五个人就是夏梦他们。

　　 可现在这五个人状态可不是很好，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一脸狼狈相，显然是刚刚打了败仗。而古鸣的手正搭在夏梦的头上，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就这么停在半空中，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我没有时间等你想这么多，我命令你现在马上飞回来！否则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这个女人，再把她身体剁碎去喂猪狗！”古鸣见我犹豫不决，一个反手直接掐住了夏梦的玉颈，古鸣的力量很大，失去了大部分天力的夏梦根本就没有什么招架之力，不一会儿俏脸就变成了没有血色的苍白。

　　 见到夏梦那痛苦的模样，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无名。无名有些恐惧地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身体还需要我的死神之吻支撑着，怕不是早就撒腿就跑了。

　　 “对不起了，无名。有的事我必须去做。”我脸带歉意地说道。

　　 无名的眸子蒙上了一层绝望的神色，本来她全身上下最出众的地方就是那对如含春水一般的眼眸，但现在不管怎么看，都已经找不到那样的感觉了。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手往下一挥，死神之吻立刻就分出了一半，一半承载着我，一半带着无名迅速地朝山林之中疾驰而去。

　　 就在无名被我送出去的前一刻，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她甚至以为我想拿她去跟古鸣交换我的朋友。但事实上她想错了，我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不可以牵扯无辜的人跟我一起受其中的苦果。

　　 古鸣万万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将无名给送走了。气得破口大骂:“我他妈有让你把那个婊子送走吗？！”

　　 我目光一寒，时间哪能就这么浪费掉，几乎是送走无名的下一秒，我就展开了全部速度射向古鸣所站的地面。

　　 “老狗！放开那个女孩！”这一刻，我身上的天力几乎在同一时间全部燃烧了起来，连带着身后承载着我的死神之吻也燃起了熊熊黑炎。

　　 戮仙剑和黑色匕首同时出现在我的手中，黑色纹路从我的眉心处迅速蔓延而下，一时间我的气势提升到了顶点。而黑色匕首带给我的增幅更是让我的冲势变得前所未有的增加。

　　 我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死死地锁定住了古鸣。当我到古鸣身前的时候他才刚意识到自己应该防御了，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了夏梦的玉颈，双手同时握成爪形，狠狠地迎上了我的戮仙剑以及黑色匕首。

　　 “轰！”

　　 强大的天力余波由我和古鸣两人碰撞的中心向外扩散，站得比较靠近的几个无心傀儡被这余波震得站不稳，纷纷向后倒飞出去。

　　 好在我有先见之明，及时分出一小部分力量护住了夏梦，在面对同源的天力余波时才没有受太大影响，不过也是跟我一样倒飞而出。

　　 我和古鸣碰撞之处的大地出现了一个不小的坑，足足由两米多深，这是我将精气神和天力提升到最佳状态的全力一击，还是给来不及准备防御的古鸣造成了一些麻烦，古鸣的双臂此时一定已经麻痹掉了，要知道他虽然是天皇级强者，比我足足高了一个大境界，但敢用肉身去抵御天下第一杀道之剑，以及有灵仙器，这无疑是托大的行为。而古鸣也为此付出了两只手臂麻掉的代价。

　　 但这还算好的了，与古鸣相比，我的伤势就更为严重一些。因为本身强行在一瞬间打出了自己的全力一击就已经对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荷，再加上与天皇级强者硬碰硬带来的反震之力，我体内的经脉破损超过百分之四十，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震荡。而且我还分出了一部分天力去护住夏梦，这样做的代价就是必须感受更为剧烈的疼痛。

　　 鲜血从我的嘴角缓缓溢出，身上不断传来的剧痛让我咬紧了牙关。没有力气转头去看躺在我身旁的夏梦，也没有力气再去拿起静静躺在一旁的戮仙剑和黑色匕首。

　　 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意气风发的模样，依然不变的是脸上未消退的魔纹。

　　 “帝羽…”

　　 我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我，我费力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蓝色的天空。不错啊，不愧是深山老林里的天空，城市里的天哪有像这样那么蓝的……能在临死前看一眼这么蓝的天空，也算是一点点安慰吧。

　　 “帝羽…帝羽…”

　　 我这回听清楚了，声音是从我的传来的。那是个女声，让我感到很熟悉的女声。当夏梦拖着疲惫的身子爬到我身旁时，我这才恍然大悟。

　　 “噢…是夏梦啊……”

　　 夏梦看上去虽然灰头土脸的，跟只小花猫一样，但看上去精神头还不错，应该是没有受伤。也算是达成了我的目的吧…只是苦了文静她们，到头来我还是没能救出她们。

　　 “帝羽…你为什么之前要那样对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你不可以闭上眼睛的。”我感觉到两滴炽热的眼泪打在了我的脸颊上面，我仿佛透过闭着的眼皮看到了在我身旁哭泣的夏梦。

　　 “没事…如果能活下去，记得和你男朋友余州好好地过下去…”我闭着眼睛，说出了一句违心的话。

　　 “什么？陈余州他不是我男朋友啊。”耳边传来夏梦错愕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竟升起了一丝轻松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放下了一样。

　　 我很清楚我自己在想什么，而就在这种时候，我也知道，想再多都没用了。既然事已至此，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这样什么都不说，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吧。

　　 “呵呵，能让我两只手暂时失去战斗力，你小子也应该自傲了。你那两把东西应该都是仙器吧，否则也不可能拥有这么强的力量。只不过等你死后，你的这三个女人和这两把仙器都归我了呢。”古鸣狞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听得我一阵恶心。

　　 “不过，你好像还有一会儿可以活是吧？那我再给你一份大礼吧，让你在临死前亲眼看看我是怎么好好对待你这些女伴们的。来人！去把那两个小美女都带过来！”古鸣大笑道。

　　 “你这个杀千刀的！咳咳…”我急火攻心，忍不住再次咳出一口血来。

　　 这口血吐完后，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进入了临界点了，就连睁开眼睛都嫌累了。

　　 好想…好想杀光他们……

　　 眼前能看见的就只有黑暗，只是这份黑暗在这时显得格外亲切、熟悉。

　　 “你想要力量吗？”之前那道声音突然响起，与此同时出现在我意识世界当中的还有那黑色匕首。只是这把黑色匕首在不断向外释放着深紫色的光芒，气息也和我手上拿的这一把完全不同。如果非要比喻的话，只能用皓月跟萤火相比了。

　　 “呵呵，当然要。”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对着黑色匕首说道。我早就有所猜测，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我认为黑色匕首中确实是住着一只魔鬼，让人用代价跟它换取力量的魔鬼。正因为如此，黑色匕首才成为了有灵仙器。而那魔鬼，正是这把有灵仙器中的“灵”。

　　 “之前需要力量的时候，用的是你的血。这次你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好给我的了，就只能拿你的命来换了，还有什么问题吗？”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屑地看着眼前的黑色虚空，轻笑道:“别磨磨唧唧的，这条命不值钱，你拿去吧。只要能让我再次站起来，把这些渣滓杀个干净，我没有别的问题。”

　　 “成交。”

　　 就在那道神秘的声音话音刚落之时，我的身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剧撕裂的疼痛，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将我的骨头，内脏在撕裂重组一样。这种痛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最惨的还是这种痛苦直接作用在我的意识，我的灵魂之上…

　　 然而外界看到的却又是另一方景象，我的身体突然爆开一蓬蓬血雾，血液不断地从毛孔里渗透而出，不出一会儿，在我旁边的夏梦就被血雾染红了脸。我自己也成为了一个血人。

　　 古鸣像是看垃圾一样看着我，轻蔑地笑道:“垃圾就是垃圾，不过还真是遗憾，没能让你亲眼看看你的女人不为人知的一面。”

　　 “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摇尾乞怜的那一面吧。”一道空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就好像是从半空中传来的声音一样。

　　 “是谁！谁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古鸣将天力完全散布出去，却无法探查到任何气息。

　　 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夏梦惊讶地看着已经变成血人的我缓缓爬了起来。古鸣的目光也在同一时刻被吸引了过来。

　　 “是你你以为回光返照一下就能改变结果吗？还不是要再被我打倒一次！给我破！”古鸣的眼睛因为常年炼化无心傀儡，早就已经是淡绿色的，两道惨绿色的光束从他的眼中激射而出，猛地朝我射来。

　　 然而下一刻，更大的异变发生了。

　　 在场的人只见化身成血人的我缓缓抬起手，在那两道惨绿色光束快要击中我的前一刻，手轻轻一挥。那两道光束就如同烟尘一般，被我轻轻拍散。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仅仅是轻轻一拍，就化解了古鸣的强力攻击。

　　 这还不算完，在拍散那光束后，我又抬起了左手。

　　 “哗啦哗啦…”

　　 我身上鲜红的血液就像是活了一般，争先恐后地朝我的深厚汇聚而去，形成了一圈宽敞的圆盘。因为我是凌空漂浮在半空中，所以这圈血轮就好像是我身后的光环。

　　 当然，比喻终究只是比喻。这些血液形成血轮之后，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汇入了一把匕首里面。而那把匕首，就漂浮在我的眉心之前。

　　 “这…这是什么情况？”古鸣早在我不费吹灰之力拍散他的攻击时就已经陷入了呆滞的状态，他似乎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

　　 就在血液完全汇入黑色匕首时，我清楚地看到它变大了几分，不再是匕首的样子，更像是…一把短剑。

　　 紧接着我的眼中迸射出紫色的神光，庞大的天力从我的眉心处疯狂地涌入我的身体里面，那感觉仿佛像是有瀑布在冲刷着我体内的经脉一般。

　　 虽然痛苦，难受。但我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体会了。早在我的双眼被紫光占领时，我的脑子就变得一片空白，只想杀光眼前碍眼的敌人……

　　 现在的我，就好像摇身一变，化身成了暗夜君王一般。举手投足间都是庞大的天力波动，身上也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紫雾。

　　 紫瞳冷冷地望着眼前的古鸣，那不屑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一条死狗一样。

　　 “喂！你们都给我上啊！还等什么呢吃傻你们了啊！”古鸣惊恐地看着我，他就算再傻也看出了我现在的不对劲，他还傻傻地认为，只要让属下消耗完我的回光返照，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他还是可以做他的无心族族长，而我，还是会变回那具死尸。

　　 那些绿眼的无心傀儡根本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得到了主人的绝对命令后，纷纷悍不畏死地朝我冲过来。

　　 这时的我已经失去理智，不管是看到什么，我都有一种想把它从这个时间上抹去的冲动。

　　 “太丑了…太多了…都给我去死吧…呵呵呵。”我脸上露出了一抹狞笑，右手往前虚抓，直接将黑色匕首牵引了过来，哦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黑色短剑。

　　 黑色短剑一如手，我心中的杀戮之心变得更加膨胀，杀戮的欲望以几何倍数往上狂增。

　　 我化作一道紫色的闪电，急速地穿行在这数十只绿眼无心傀儡之间，几乎所到之处就会有一个头颅高高抛弃。傀儡们倒下的速度就跟就像割麦子一样。杀性大起的我已经放弃了所有的防御，硬挨傀儡的一拳，往往下一击就能直接将其一剑毙命。

　　 很难想象，要是此时的我还是清醒状态，那该有多疼。

　　 但可惜没有如果，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交换而来的力量，是足够可以完成我心中遗愿的。

　　 转眼间我就来到了古鸣的身前，由于速度过快，我的身体还适应不过来，所以本想高鞭腿上头的我只踹到了古鸣的胸口。

　　 就连和我们两个有一段距离的夏梦都清楚地看见了古鸣胸口被我踹中时的塌陷。古鸣口中鲜血狂喷，往后倒飞而去。

　　 就在这时候，受古鸣命令将雨文静，武昭玉她们来过来的无心傀儡也将人带到了。我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几只无心傀儡吸引了。一个瞬移来到那几只无心傀儡身前，他们甚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情况，头就被我扭断了。

　　 我喘着粗气站在关押雨文静她们四人的铁笼前面，此时的我已经认不出他们了，强烈的杀心不断地催促着我扯断这个笼子，冲进去将他们杀个干净。

　　 “小羽！你怎么了！你快说话，别吓我啊！”雨文静看着我满是杀意的眼神，不禁喊道。

　　 雨文静这一声直接让我的思绪顿了一顿，理智在下一刻就被杀戮完全吞噬。

　　 我怒吼一声，伸出手抓住了关押他们四人的铁笼。

　　 “帝羽！不可以！”

　　 夏梦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再次让我恢复了一丝清明……

　　。m.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