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卡嘉是谁？”
面对严歌的逼问，方枘也第一次审视了下卡嘉和自己的关系，他沉吟了下，说：“算是导师吧……”
接着，他把画臂的事情简短地叙述了一遍。
方枘接下来，茬开了话题，问起了方妍——严歌的母亲。
“伯母还好吧？”
严歌说：“还好。其实我父母并不像八里屯人所认为的，离了婚。其实他们还生活在一起。他们在夏都有居所。”
“是这样啊，那倒是一件好事。”听到这里，方枘感到由衷的欣慰。
“但我很少回那个家。”
“为什么，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不好吗。”
严歌冷笑了下，说：“我老爸要求，不经他的允许，不能踏入八里屯半步，而且要我发誓。既然这样，我索性当自己没有家了，就待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得了。”
“严叔他为什么……”
方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歌截断，清冷的眸子逼视着他，说：“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方枘一脸迷茫地问。
严歌松了口气，好像心里释然了些。
她露出微笑，俏皮地晃了下曼妙而韧性十足的身姿，说：“和卡嘉相比，我是不是连个丑小鸭也算不上？”
方枘煞有介事的端祥了下她。和十七岁的中性短发不同，现在的她留了头半长鱼尾发，给她清冷的气质中润入了一些柔婉。
姣美的面容像一块幽冰一样藏在发丝后，却掩饰不了惊心动魄般的美。
但衣着习惯还和以前一样，纯粹的黑色套装，没有任何装饰，显得干脆利落又清冷孤寂，就连齐膝的短裙下露出的长白腿，给人的感觉除了性感外，还有一股冰雪一般的寒意。
“真的不是丑小鸭，卡嘉是荷兰人，怎么能和东夏方家的女孩比。”方枘啧啧赞叹着，他知道，对女孩的夸赞，千万不要吝惜，越夸张越好。
“那我就放心了。”严歌咯咯一笑，说，“就怕你忘了十年前的誓言，被别人给勾搭走了。”
方枘暗吸一口凉气，嘿嘿低笑了下。
“看你怂的，就像我会赖上你一样。”严歌讥笑他。
方枘依然低声地笑了下。
“对了。一定是老村长火速召你回来的吧？”方枘茬了个话题。
“当然了。”严歌自顾了下，说，“你看我像不像一颗棋子？”
方枘也学着她打量了下自己的一身白休闲运动服，说：“嗯，我也有同感。若是围棋，如果你是黑棋的话，我就是白棋了。”
说着，方枘想到了信使，游船旁边的游弋的马哈鱼，还有燧井中的表衣书生，以及酷似卡嘉的古画……
一声“是谁？”的喊声打断了方枘的思路。
一阵簌簌的枝叶相擦声中，一男是女先后从一颗红衫树上跳了下来。
方枘忙把两人叫过来，给严歌介绍：“这是我的小妹和小兄弟，他们……最喜欢在树上玩儿。”
“这爱好可不太好。”严歌脸上挂着薄怒，伸手握了下陈钰莹伸过来的纤纤素手。
两人的手胶着了下，陈钰莹臂上泛起古翼鸟的幻影，同时她低吟了一声，抽回了手。
方枘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下严歌，见她神情静谧，没有不适的反应。
阎维浩则关切地问严歌：“姑娘，没伤到你吧？”说完，她用讥笑的眼光望了下陈钰莹，弄得对方又气又羞，但不便发作。
严歌说：“如果猜不错的话，那就是陈姑娘，你就是阎维浩了吧？”
陈钰莹带了几分忌惮，脸上的痛楚之色尚未褪尽，稍稍靠近了严歌，说：“没想到严姑娘人长得这么美。”
然后转向方枘说，“那天，你还向卡嘉说，严歌只是个会学猫叫小丫头。”
“是吗？”严歌怒瞪着方枘。
方枘呐呐地说：“是说过，是为了让她们见到你时，惊艳一下。”
“我不需要闲杂人等惊艳我。”严歌冷冰冰地说到最后，噗嗤一下笑了，“其实猫丫这绰号我很喜欢。知道吗，就因为我学猫叫像，到现在我住的地方从没有老鼠敢进。”
陈钰莹酸溜溜地告辞：“不打扰二人世界了，我们走了。”
“回来。”方枘叫住她。
“干嘛——？”正扯着阎维浩的胳膊转身要走的陈钰莹，惊恐地望着方枘，“要杀人灭口吗？枘哥，放过我们吧，这里发生的事，我们保证不对卡嘉姐姐提起。”
方枘又好气又好笑，说：“发生什么呢？你可别乱说哦。”
这时，阎维浩突然走了回来，说：“枘哥，让陈钰莹闹的，忘了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了。”
“什么事？”
“方圆打不通你电话，让我来告诉你，昨天他去银行办业务时，听银行工作人员说，你的资信不良记录昨天被人取证过。”
方枘一时想不起自己有什么不良纪录。脸上一片茫然。
“枘哥你忘了吗，杜阳笙为了做戏，不是封冻过你的账号吗？”
方枘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肯定是高晓鲸的律师，取证之后以备投标竞争时不时之需。”
“这个有什么用？”阎维浩好奇地问。
“用处大了。”严歌接过话茬说，“证信记录有污点的话，做为投标方，在招标评分中会被减分的。”
“太阴了！”阎维浩叹道。
“不能这么说，”方枘说，“在高晓鲸眼中，一切都是生意，她要击败所有的对手，让高氏的利益最大化。”
“那我们也不能摆个pyise让高晓鲸打倒吧？”
“这样吧。”方枘说着，向陈钰莹招了下手，等她凑过来，才说，“你们两个火速出一趟门，搜集一点让高氏集团失分的材料，做到有备无患。”
“好！”两人异口同声地应道，转身向着天谷木屋方向走去。
方枘喊住他们，问：“不用回天谷了，直接去北江市办事吧，三天后就要开招标会，眼看来不及了。”
“总得去给卡嘉打个招呼吧？”陈钰莹不满地说。
“赶紧走吧，不用见她了，回头我跟她说就行了。”方枘催促着。
咯咯咯地笑了一阵儿，陈钰莹指着方枘，前仰后合地问：“你是不是怕我向卡嘉打小报告……”
“看你说的。”方枘立即否认，咬了咬牙，说：“你俩现在立即动身的话，每人除正常报销差旅调查费外，另外加一万元补助，行吗？”
话音刚落，方枘见两人说了声行，再也不去天谷了，撒腿向着中心街的方向飞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