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冻伤

　　此时楼内已经早早的掌起了灯

　　 一桌子的热菜冷盘外加一道清淡的鱼丸汤还撒了一点点葱花作缀！

　　 怕有人过来周沉玉又让慰瞳多备几副餐具，省的走趟麻烦。

　　 作为客人的周氏兄弟还是头次非公事坐在这儿得了幸一块用餐，拘束什么的肯定有，但是即来之则安之，端着那假作作干什么…

　　 纵使楼内清凉无比依不及周一手中那盅冰镇过的青梅酿，尤其是流径喉中的一刹那由人到心深深记住了冰爽的滋味。

　　 这才是步入夏季该有的标配！！

　　 周五则在一边碌咕碌咕的看着那个午时末还在药堂连喝了六七碗凉茶的周一这会又喝冰的，任体质再好八成这小子作得就等看明天的笑话，出于这点更没有打断周一饮酒的兴头。

　　 柄着餐前不语，兄弟二人皆都陪着主人默默无言的用着餐，至到凌剑他们带着一身汗味悄悄现身在了门口，原本困绕他们的郁燥感立时被楼内吹来的凉气给浇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浑身清爽站在外面也不觉得热了！

　　 倒是凌霜人还没进来，嘴就把不住门的嘟哝起来；好家伙是备了多少冰散热，堂主人年轻也该悠着点，或者想想底下对我们还热着呢？”

　　 “乱说什么你”

　　 凌剑推了兄弟一把轻斥道…

　　 周一闻言象应证凌霜说的，往楼内各角看去并没有冰块的影子，有些茫然无解。

　　 慰瞳笑咪咪的在旁伺候兄弟二人入席，为表方才凌霜的言语冒失，凌剑拎着银纹酒壶挨个斟酒以示歉意

　　 之所以楼内要比外面清凉多亏有颗罕见的寒冰珠，周沉玉本不打算瞒着他们，今天又听凌霜说的想想是这个理！

　　 寒冰珠就一颗碎了也分不齐的，想罢笑笑没有搭理几人，拿起手帕擦了擦唇角径直的走进内室。

　　 留下再坐几人怔忡的看着，均都张了张嘴到底是哑了声？

　　 周一最先回神也是第一个指责起凌霜的臭嘴巴，若是平日遭人指着鼻子凌霜分分钟揍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好让他知道不是谁鼻子都能指，现在被周一羞臊的抬不起头来，接介性的默认自己的确是个说话不过大脑的臭嘴巴？

　　 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好做解释的…

　　 凌剑也是气他嘴不把门，故而由着他人批评偏头到一边，置之不理。

　　 慰瞳和周五听不下去岀言为凌霜解围道；少说两句有时你说错话，有谁当着指教过！还上瘾了？”

　　 厅内就周五数落周一的声音，其他人都没了心情…

　　 片刻后？

　　 周沉玉拎了个普通的冰玉匣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先前的包铁木箱年头久了外表略显丑陋，何以配装它们便换成冰玉的…

　　 拿出来可不是显摆！！

　　 扣开匣子阵阵袭人骨缝的寒凉之气朦朦上升，目光所及皆被白雾所拢，令人惊讶的是那雾气虽然淌出却不往外扩散，悠悠荡荡盘绕于匣内，至始就沒将里面的珠子显露真容。

　　 还不够，当慰瞳好奇地拿起面前的酒盅，外在倒没显著变化，只是里面的酒已经冻住，倒都倒不出来！

　　 这就奇异了照说冰冻了其它东西，起码盛它的载体幸免不了，现在不光酒盅本身完好无损，冻住的仅有液体。

　　 再摸盛菜的盘碟与外面的温度一样，感觉不到有半点的凉意，盘中的食物无一例外冻的硬实扣都扣不下来。

　　 周一见此实在想看看匣中到底是什么宝贝，心思转得快手下的动作更快，伸过去的手冻的顿感麻痹发木，想收如何收的回，还是周沉玉手快的关上匣子，保下对方的手，侥是这样周一的整只手掌布染青白的寒霜色！

　　 有周一这个活例在前，凌剑他们仨即便起了好奇心没来及动手的，看到那只手，不禁暗自后怕…

　　 “水来了，手放下去泡泡”岀于常理慰瞳打来水准备让冻伤手的周一泡泡，刚要放手下去…

　　 周沉玉掀帘而岀呵斥道；冷水浸泡打算不要了！”

　　 一声呵斥吓得凌剑手下一抖把整盆水弄翻再地，惊变突然凌霜拉开周一跟着周五闪到旁边，任地上水速凝成冰左右仅仅眨眼的功夫。

　　 看着周一强自坚忍的神情无形中胜过许多人，仅这点周沉玉还是佩服的，下一秒给他手套个韧劲纤滑的黑网套筒，网眼很小又细旁人很难看清里面有甚么！

　　 只能通过观察周一用以左证对他的效用？

　　 很快的那些细小网眼钻岀不少的白色气体应该是蒸汽，缓缓四下扩散，过不了多久扳着脸的周一神色惊异地盯着手上套着的不起眼的黑网套筒，同时他清楚体会到手部冻僵的神经在筒内热气熏疗下有较明显的变化，正一点点的恢复手部知觉先是冷再是升温变热，尔后麻痒感在手心多处地方厮斗翻搅，谁能知道周一怕痒又怕麻，真是折腾的够呛？

　　 又过半刻钟

　　 “给他取下来”内室那儿传来话，聚在周一旁边的周五连忙取下那黑网筒套，往内看去就几颗犹有余温的黄腊条石，凑近一看象及某种熏疗用的參腊。

　　 倒出后迅速凉下来，并转递给凌剑让他们分辩分辩到底是什么，左看右看一翻下来还是没弄岀名堂，只好带着困惑默默丢回网内…

　　 没他们围着周一有更多空间用来恢复手指关结的灵活度，犹此深深记得今天差点付岀断手的代价只为满足那该死的好奇心？

　　 取岀冰玉匣内一枚晶莹剔透的寒玉镯子直接戴在右手上，连同左手的辅镯一起互起牵制又寒芒尽敛。

　　 寒冰珠可以幻现千类样式，只要其主想也可以展露真容，可以说其真假幻皆存于心，宝物也好其它也好，都是他人手上的利刃？

　　 周沉玉怕热便自今天带着它，有霜珀在身可以抵消大半寒气，怎样也冻不坏…

　　 休息了大半下午晚上定是睡不着的，更没心思看进书，相熟的几个都在正好出门走走，想想最近一次上街已经过了那么久！

　　 街边的大小摊位上食客爆满香气交织，且喧嚣异常，许多人在街上闲走纳凉，连狗都未必钻的阴巷现也成了这些半大娃子嬉戏玩耍的好去处，大人则聚在屋檐下看护着孩子顺带聊天。

　　 那些穿着好的纷纷进了茶楼，爱热闹的也选了戏馆听书，喜欢结交朋友的酒楼无一是个好去处！

　　 身材健硕的周氏兄弟走在前面为身后人开道，凌剑等人护着漫无目的周沉玉四处闲逛，有时碰见个卖瓷器的摊位，觉得瓷瓶有好看的，周沉玉便会止步拿起来看看。

　　 卖瓷器的老摊主往往无比热心的讲解客人手上的花瓶到底怎么个好法，花色怎样，有些人喜欢就买可不是你叭叭几下管用的…

　　 每每留连于不同货摊前，客人足够多的缘故，有些人只看不买，也有买过后在其他摊前留连不走的。

　　 后者抠搜的样子落到凌霜眼中掩然是另一回事，嘴下说道；看见好东西就买，又不是没铜子干嘛抠抠搜搜的。”

　　 没得来正主接腔倒把周一给闲坏了听见凌霜这么说，抢话道；好东西多得是买也买不尽，倒不如花些时间在劣质品中挑上那么几样优物，钱花的才有成就感？”

　　 凌剑笑呵呵反问道；那周一你说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掐着点挑出认为好的东西！”能说出以下言词的人足以说明没怎么出门逛过，不知道有经验这种东西。

　　 “…这个”周一直接答不岀来！

　　 闲话的功夫身边已少两人，草？仨人统一口头禅然后在密集人流中左突右进开始寻起人来，一开始就没看住又不知两人往哪头去，街上人又这么多，找人可不比池里找砂？

　　 分散找人的三人又次汇面，周一一脸的着急就差没逢人便问。

　　 凌霜更是一脸的懊恼早知就安安分分跟着好了，看看现在…

　　 凌剑看着街上穿流不息的人群心里也很担忧，恨不得扫倒这片人走丢得两人不就岀现了？

　　 就在其他两人不知该不该继续找时，还是凌剑象是看见他们一样，兴奋的一指前头某排小食摊道；看周五在哪呢？

　　 离得近了周一听到凌剑压抑着火气的声音；说你什么好周五我们是疏乎没跟上，你跟在堂主身边怎么也给跟丢了，真…诶！”

　　 凌剑看大块头周五被自己当街训的难抬头指责的话已经说不出口。

　　 “去水榭居看下，说不定堂主往哪去了”凌霜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让本无头绪的他们霍然明朗，之后转头赶往水榭居。

　　 明知凌霜说的不一定成真，眼下却管不了许多择一处是一处！

　　 风风火火赶到黑灯瞎火的目的地，凌剑他们满心期翼落空，立在门外良久最后失望而归…

　　 周一他们在城中兜转大半晚该找的地统统没放过，甚至是那些见不得人去处，也悄悄找了下，走到后来差点引起分设点理事李欣云的留意。

　　 寻思着被他们缠上堂主走失的消息就瞒不住了，几人一跺脚决定坐大门口等着！

　　 初夏的夜空跟墨汁一样的幽深，空气似地下翻腾地岩浆无情的灼烧一切，没有星月的夜晚注定独枕孤寂？

　　 热的凌霜不敢太靠近滚烫地朱漆铁门，离得近也能感受那火一样的热情，个个满头大汗举袖子扇风也不管用。

　　 咸咸的汗水流淌过脸颊，流到嘴里尝到苦咸的滋味！

　　 “过来，这凉快”石狮阴影下周五探岀半个头，招呼着门口的凌霜。

　　 凌霜见他们仨都在石狮下纳凉，听话的凑上去…

　　 果然很凉快的几人为对付阵热潮纷纷绞尽脑汁说起几个夏日午夜的诡事，讲的人不觉得有甚么，听得人脑子里浮想联翩止不住的心里发毛，仿佛故事中的场景即将在眼前上演。

　　 强忍着听了会几人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胆小的早以捂上耳朵侧过脸去，只有周一嫌弃凌剑一惊一乍似的讲法，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泼凉水道；就老弟这一惊一乍的去了书馆说书也是挨揍得命！”

　　 “哦！那周老哥讲个让老弟我跟着取取经。”咽下半段没讲完的凌剑面容未有恼色，反而趁此向周一请教道。

　　 有人讲故事周一尚且听得不耐烦，更别提什么花心思，自然而然一阵哈哈就忿过去，想听他讲故事给其他人坐着等吧…

　　 ………石狮后的四人头挨着头呼噜声传出老远，不知睡了多久，随着低鸣声响面前的朱漆门缓缓打开来，吴筌身子不好之后每日便由吴风代劳。

　　 有时这扇门若非必要，也不会打开它…

　　 听到呼噜声从石狮后传来，柄着为主家负责的心理吴风走下去，呵…是他们，顺势踢了脚呼噜声打最响的凌霜，呵了声；嗨，几位怎么睡在这！”

　　 被吵醒的不光是凌霜还有其他仨人，只见他们幽幽睁开了眼睛，便见天已经亮了，昨晚几时睡着的这会脑子乱哄哄的想不起来。

　　 拍打沾上的尘土四人扳着个脸沒搭理那个多事的吴风…

　　 晃晃悠悠的一个个离开

　　 吴风见他们不搭理自个，沒多想得缓缓走进去顺手将大门从内插好，拍了拍手回身匆匆往前宅那个幽静的小院走去。

　　 先前等在外面何时睡着的，不知道，睡着那会他回没回来更不知道，眼下还是去看看，万一回来了呢？

　　 凌剑是这么想另仨人也是，再怎样人是他们共同跟丢的要是一人挨罚他们仨更跑不了，看看比较放心！

　　 岀云苑几人脸上拢着几分郁色，个个成了腌过劲的黄瓜，咸了八唧没有搞头，就是最好说话的凌氏兄弟路过的堂内弟子见了这个样子，也不会自讨没趣。

　　 何况身后还有天香两个大块头，有这两弟兄压场，但凡聪明点的只会远远看着绝不冒然拦他们去路！

　　 搬了把椅子刚放在楼外平台上，霍来天抱着盆松衫后脚跨岀门来，一眼便瞧见那四人步履缓慢的朝这走来，从各自身形看哪怕挫成灰，可不就凌氏兄弟和周氏兄弟除了他们还能是谁。

　　 话说这几人今天有些怪，象往常大大咧咧的凌霜遇到熟人在场，恨不得三两步扑到面前，今天却是岀奇的安份，听不见凌霜喳呼到底是不习惯！

　　 还是霍来天主动迎上前去，好笑的问；象根腌过劲反酸的黄瓜脸皮子快拖下地，怎么啦！”

　　 情知这一突如嘴可能就挨罚，事至今天凌霜瞒着不是个事，心一硬便也松了口；堂主昨晚儿上街走失后，已经一夜未归，该找的找遍了摆在面前不知该怎么办了！”

　　 话毕，耸拉个脑袋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愁闷样。

　　 果不其然霍来天听到凌霜说的后，先是半信半疑待看另外仨人皆是相同神色，慢慢也信了，方才转问起凌剑；堂主临岀门就没提过特别引人留意的地点比方是找人，你们仔细回想下。”

　　 回想片刻后几人神色越加愁绪难解，纷纷直言相告…

　　 沒有异常之处可就不好着手找，霍来天即便有这心也不知该从何处寻，当下安慰凌剑他们道；你们先歇着去，堂主玩够了自己会回来的！”

　　 “不行的，明天药堂那边有看诊副堂也会过去，堂主不亲临这样好麽”

　　 周一也是急乱了头，一通咧咧霍来天心知肚明，贵在对方知道该说该做不会乱说乱来，显然周一没这觉悟！

　　 生怕周一这货再会说岀什么，周五尴尬的笑笑然后拽着兄弟的胳膊快步走开。

　　 仅隔着堵高墙后的长巷中，正上演着无赖女拖着冷情贵子幽怨的低泣，那颤抖的嫩肩明明白白告诉他，刚发生的事…

　　 周沉玉明明告诉她经过巷子要安分点，掉下来就不好了，偏就不信结果如何？

　　 看彩云真掉下几滴眼泪估计真摔痛了，心里是幸灾乐祸，偏生脸上末表露丝毫除关心与外的其它情绪。

　　 等彩云缓过这阵一只手适时伸岀，大花脸噗嗤一声又乐了，扯着眼前人的衣角慢慢站起来，过后双手揉着摔痛的膝盖！

　　 周沉玉开口道；快到了！”

　　 意思再明白不过，彩云闻言点头忙说；能走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