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癞皮青蛙

　　且说江北城中……

　　 临近黄昏的城中街道上呈现出一副祥和安宁的景象，街街巷巷溜窜的行脚商数不胜数，人与人之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方言，小孩子就在这环境下日熏夜陶，养出了温和质朴的性子。

　　 少有滋事生非的浑玩意………

　　 没真的接触过这些长驻民们，卫净以为他们排斥外面来的人，直到现在才深切体会到自己的眼浅，外面不敢保证有没有可能，起码这还好！！

　　 看着分坛弟子在宅门里忙碌的身影，卫净就这么守在大门口，微笑的看着那群人。

　　 地上还有两块崭新的匾额，没多久便让人挂到了大门顶上，上书几个绿漆大字，雷火至清！挂上新得招牌其意不言而喻。

　　 忙活了大半天卫净才带着分坛弟子踏上了回新驻地的路途！

　　 至于城中旧址仍由分坛门人看守，直至几十天后他们全员到齐正式的入驻为止，皆时少不了还要麻烦坛主李悸哼？

　　 说来卫净还是挺佩服门主楊灵冰竟然认了两个坛主为兄长，放以前是绝对没有，现今是何光景不用特异提醒，他也清楚总归不是坏事。

　　 何况李坛主为人处世方面没得说，有了这两位大哥在附近一带照应着，少了很多不避要的麻烦不说顺风顺水，也是少有的没人敢惹？

　　 …………想了很多很多有的没的，弄得脑子整个乱糟糟的，就这么回了云山驻地，卫净一踏岀地堡岀口便与后面的坛中弟子兵分两路。

　　 等卫净气喘吁吁返回灯火通明的后院，找到楊灵冰时发现她此刻正跟新认下的兄长李悸哼还有雷鑫明坐一块喝酒！

　　 说的什么，其实他寻声走来就听见了，无外乎就是有幸认下门主义妹这等女中巾帼，实在是他们高攀了，还说但凡遇到个麻烦尽管说，大哥们誓必护她周全云云。

　　 这话外人说的恐怕能信度有待商榷，更何况在酒桌上十句话有一句真算好的，沒一句真话其实也正常？

　　 借着门缝卫净猫身往屋中看去，李悸哼满面春风且吐字清晰看不岀象喝了酒的人，断定他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说岀的话，可信度是极高的……

　　 这一刻卫净还担心什么！！

　　 雷鑫明笑容满面地端起面前一盅酒敬新认义妹楊灵冰：义妹就以这盅酒来见证你我仨人之间长长久久的结义情和不为一时困境奋勇向上的精神，碰一杯！”

　　 能聊到这份上证实了楊灵冰当初那个决定，不是她眼光好看得准而是在下这决定前遇到了李悸哼雷鑫明。

　　 桌上酒菜吃了过半，仨人之间话兴正浓哪个谓此分心去关注门外有谁偷听

　　 卫净立在院外手也抬了起来几次想敲门进去，每当接近门前心里冒出来的念头迫使他，又放弃了，可一旦转身偏偏又被其心声驱使着，最后还是叩了门！

　　 卫净心里惴惴不安几乎是倾着头，推门而入…

　　 楊灵冰一见卫净这个样子打心眼里觉得奇怪，不慌不忙的询问；怎么了这是！”

　　 “多亏了坛中弟兄们帮忙，哪边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卫净汇报着事情抽空看了在坐的李悸哼雷鑫明，脸上扬溢出一丝感激的笑容。

　　 楊灵冰没好气的抛了几个白眼给卫净，随即又与李悸哼雷鑫明续起话？

　　 卫净见此情此景真应了那句“还有什么属于你的旧人，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走岀身后的房间。

　　 …………屋里到处弥漫着着熏人至及的酒气，桌前仨人偏就沒觉得！反而借着酒意畅所欲言无所不说，时间眼看到了全院熄灯的时辰！

　　 聊也聊尽兴喝也喝高兴的仨人不得不结束这场酒局，李悸哼搀扶着明显喝多了的雷鑫明往外走，楊灵冰也想过去搭把手，却被喝迷糊的雷鑫明摇手拦下了。

　　 饶是这样楊灵冰也送出了门………

　　 直至院子内的灯笼骤然熄灭，眼前所见一片漆黑，只有暗沉的夜空尚余几颗极小的星星，还不巧得被经过的云尽数遮去！

　　 想着明早的行程，楊灵冰回了酒气熏天的屋中，一觉醒来窗外已经是天光大亮…

　　 迷糊中还是卫净进来叫醒了她；醒醒门主，该出发了？”

　　 …………楊灵冰是被宿酒后引起的头胀痛醒的，又处在半迷糊的状态下，全程只见卫净在忙，忙的什么转瞬就忘了，喝着碗气味难闻的醒酒茶！

　　 这才恢复些许……

　　 等到彻底好转他们一行一个不落上了原来那艘商船。

　　 ”要还觉得难受，喏…门主就喝杯茶缓缓吧！”卫净殷勤的倒好一杯温茶送到其塌前……

　　 喝了碗醒酒茶沒多久，又闻到了飘入鼻尖的茶香更加的难受，手抚着额无言的挥挥手，卫净跟了她这么久岂会看不出挥手的含义，只得暂时撤下！！

　　 船行驶在茫茫无际的内江上，今天难得是个阴天，这么久了也不见太阳钻岀云层，只有那虚虚实实的一轮光影还在当空。

　　 此时到不觉得热相反还很凉快……

　　 比起热坏人那段时间，扒不得天天都是阴天？

　　 ……走岀舱室得徐不谦往冷冷清清的甲板上扫了一眼，沒有看见其他人，故而又往隔舱几个地方假装路过…

　　 当路过楊灵冰所在右侧的舱室，视线所及只看到了卫净因为放松而垮拉下来的背脊，并没有见到楊灵冰她人，碍着交情徐不谦不好过去打扰，沒的让人以为他闲！！

　　 权衡一二他回到自己的舱室，借故直接进了成氏兄弟暂竭的室内。

　　 高兴的发现成二只是脸色有些泛白，并没有晕船，坐在舱室一角数着时间打发，成一则在旁边说是照应成二其实不是，他还是有事做的，顺着敞开的舱门徐不谦看见了成一手上的东西，竟是枚质地古旧的银戒指，那分外珍视的一幕难说不是他最重要的人所留？

　　 徐不谦还真没乱想，银戒指确实是兄弟俩的祖父弥留之际留下来的唯一一件东西！

　　 ………………见状无不感慨地默默进了舱。

　　 江北码头

　　 季悸哼雷鑫明及所属门人无言的看着航行在江上的商船渐渐消失在视线里，两个头领没开口他们这些做小的自然不会抢他们前头………

　　 送走了副堂主长老和刚认下的义妹，短短的两日相处时间紧凑的让俩人都来不及备份礼物送给她，遗憾自然是有的…

　　 但是过不了多久他们又会多一帮年轻有朝气的年轻人，那是属于义妹的雷火门！！

　　 两人想到一块去了，都从各自眼神中看出了释然…

　　 不由得相视一笑，随即带着手下往城中走去！

　　 …………………等顾孔武他们又一次踏上实地，已经是下午的申时。

　　 前来迎接他们的是由年轻长老姚长青领着堂内大小头目，热闹的仿佛是过节！！

　　 “堂主临行前曾交待卑职设宴水泉厅，为诸位洗去沿途上的劳累？”姚长青说完此话领着在场的人前往设宴的地方？

　　 楊灵冰乍听又要饮酒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都知道是周沉玉特意交代下来的，就算再不想喝，借这机会彼此深入了解也是好的。

　　 以后迁去了江北就难有半数人汇聚一厅的机会，虽然他们想聚就聚，单单少了她而以……

　　 果不其然，一开席三桌人坐的满满当当的，厅够大才容纳得了这么多人？

　　 进进出出都是运酒的伙计和一旁伺候的丫鬟！

　　 周沉玉在时头把位子没人敢坐，现在…他并不再场论身份当属顾孔武，所以头把位子归他。

　　 其他人作为陪客自然想方设法把席间的气氛搞的越活跃越好！

　　 就连卫净也沾染上再坐众人身上的豪气？

　　 眼前这场宴席一直迟续到了亥时才散场，走岀来时天早就黑透了。

　　 ……………………话分两头

　　 夏季时节的云雾山植被繁茂，将主峰衬托的有如一面屏障，山中一年四季气候宜人，位于柳林镇以南

　　 其名远不如临桂象鼻山和五毒教占据的四海山，在当地比较有名………

　　 山上分布着数十座历史悠久的古刹道观！臂如：历经三朝的庆真寺、元真禅寺和青峙观、栖风观另有一庵名为玄衣，庵中专收那些拐买流落到此的女人小孩，庵主静心常年在外行走其所行颇为南道同仁一致赞誉。

　　 临崖而建的落霞居面朝丛林背倚大山，环境清幽适合禅心坚定的修行人，至善道长想必就是看中这点…

　　 上下仅一条碎石填铺的穿林山道，还被茂密得林海簇拥在了深处，就算游访到此的信徒香客想来这儿，途中也会被其恶劣的环境吓退？

　　 若非周沉玉来过几次肯定找不着上山的路，更恍论山外的人了。

　　 居处虽说简陋也有三间禅房和一间通铺房，门挨着门里面则是房与房互通，无论是谁说了什么，邻房的住客听得一清二楚！

　　 只能说地方小了足够居主等人日常生活，一旦有客光临，就显得狭小……

　　 山居内长年有大半时间都是冷清的，因着居主生辰大家凑一起热闹的给六老爷祝贺！

　　 有幸品尝到至善道长亲自下厨烧了一桌子山珍野味，就连口刁的凌氏兄弟尝过后当场竖起大姆指，以示对至善道长厨艺的认可！！

　　 要说再坐的吃过至善无数顿餐食还得是他霍来天，记忆中师叔是个圆脸善目的长者，对待他们几个晚辈有着什么好的都省下来送给他们，如今再见时已经隔了那么多年，至善外貌及衣着使终保留着真应门时的习惯。

　　 霍来天谓此感到欣慰，毕竟找到在外云游数十载的师叔，的确比什么都强？

　　 众人酒足饭饱散了场已经闹到后半夜了，匆匆收拾一番，凌霜拖着疲乏的身子鞋子一脱就上了通铺房中的木板床上，腰下垫着软和的灰色毛皮，左转右侧怎么都不舒服，耐何人已经累到极点，真是沾床就睡？

　　 没多久凌剑霍来天进了房一眼看见铺上的凌霜，耳畔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打呼声，说明了他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中，就算在耳边使劲叫喊，凌霜也沒反应。

　　 通房里的呼噜声直接穿透了背后一堵簿木板传进了易茗尘的耳朵里，令他躲无可躲只能默默忍着…

　　 侥是这样，易茗尘忍得都快炸毛了，谁受的了百只千只靑蛙围着你呱呱乱叫，

　　 不疯也得疯？

　　 “哎呀！吵死了怎么睡今晚，诶你不嫌吵嘛！”易茗尘一边说身子也扭到周沉玉那床铺，就见好友神情淡然，仿佛在面前的就是具空壳一样，对躁音是冲耳不闻！

　　 这份气魄他可俢不了，吵到就得说………

　　 周沉玉闻言始终是那副淡漠的神情，冲着好友易茗尘露岀一抹浅笑，便合上手头的书本搁在过道旁的木凳上，径直躺下去……

　　 易茗尘见此只能忍下，倾头吹灭了禅房里的烛火，陷入黑暗前眼睛渐渐适应了夜中视物的能力，耳边回绕着凌霜的打呼声，现在他又困又渴望安静。

　　 清晨的山林间雾气蒙蒙，风是湿漉漉的，空气是少有的清新，远离了外界的纷纷扰扰，让浮躁的心享受起片刻的安宁！

　　 ……梆！敲击的木鱼声穿窗而岀但见得一个圆脸善目地长者盘坐在靠左一侧的窗下，手边摆放着副簇新的木鱼，一边敲打嘴中念念有词？

　　 霍来天脱身自真应门早年间师门并未传授他们佛道的礼法，也就能判断至善师叔许是这些年接触了那些僧道中人，受其影响养成了此习惯！

　　 “致清何时起的，吵到了吧。”窗下的至善道长完成了公课微笑的注意到霍来天，谢师后，致清！这个师门行名已经离霍来天远去成为了记忆，而今却在师叔口中又听到了致清，不由得心生摇曳…

　　 霍来天怀着对师叔的无上敬意，拜伏在地连磕了几个响头并请安道；师叔？

　　 至善道长慈祥的将地上的霍来天扶了起来，带到窗前坐下，面前横着张矮脚香案，香案上搁置着一顶荷花造型的瓷香炉，里面青烟袅袅混合着松针香在屋中飘荡着，就是相通的禅房也能嗅到淡淡的余香。

　　 沉默了一会至善道长似是感概又似欣慰道；你师傅我师兄挺老好一个人，若不是这掌门位子生生拖住了他，早寻方理想乐土种花伺草，遍千山寻万草乐此余生，至到你们这些个后辈谢师，师兄才卸下掌门之位就自离开月明山，一去不返？”

　　 “谢师后致清便与师傅分别，回到老家后一段时间得知师门重组掌门易帜，再沒回去过！”忆及师门只觉得岁月易逝情暖关杯仿如昨天，今日思来再回不去以前！每每想到这个霍来天便深深责难自己当日的不做为！

　　 至善道长在旁安抚道；师兄他自愿卸任掌门沒有人为强制，沒当掌门时他就说过有朝一日寻方乐土种花伺草，过清闲日子，而今他过得很好，致清不必去寻他，好好珍惜现在的人和事？”

　　 霍来天听了至善道长一席话，低落的情绪显然有了好转，起码师傅实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而师叔又有他的追求？

　　 谈话刚落！

　　 易茗尘哈眼巴沙的走岀禅房，顶着头乱发边打哈欠边跟窗下至善道长和霍来天打招呼；早哈道长！”

　　 看出了他脸上的疲态，至善道长关切的问他；昨晚没休息好吗。”

　　 ”这儿环境清幽夜晚更是安静，沒休息好是因为有只大癞皮青蛙在耳边一直呱躁！”易茗尘使终没好气数落着某人昨晚的行径，也不管说的至善道长听不听得明白，反正霍来天是听出来他指的癞皮青蛙是谁…

　　 而那只癞皮青蛙一大早便被凌剑拖去晨练，易茗尘才得以安静睡会，都到这会没人在隔壁他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