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现状

　　修养了几日，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爹爹，李敢将军。

　　 那日下午，李萦正和娘亲在庭院闲玩着，说是闲玩，实则是培养母女感情，也是“洗脑”的过程。

　　 娘亲眼尖，远远地就看见爹爹过来了，立刻整理了衣服。李萦看着，觉得好笑，感觉他俩就像刚成亲似的。娘亲见李萦笑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李萦悄声上前，小声道：“娘亲这般，甚好。”

　　 李敢将军，现官至郎中令。

　　 不一会儿，李敢将军就已经到了我们跟前。李萦心想着，走路步步生风，气势昂扬，这便宜爹是有三两下子的。

　　 “老爷好”，众仆人纷纷行礼。

　　 “夫人，你受苦了。”一上前，爹爹就紧握娘亲的白玉小手。众仆人倒是见怪不怪，习惯性低首西望。

　　 娘亲腼腆一笑，如怀春少女一般。放在现代，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女子。夫妻在秀恩爱，李萦立在那里，有些煞风景了。

　　 良久，爹爹终于注意到李萦了。

　　 “萦儿，我的好萦儿，来，给爹爹看看。”边说边抱起李萦，还在掂量她的体重。一想到体重，李萦就黑线了。这副身体底子不错，常年躺在床上，不见日光，皮肤也是白皙的，就是缺锻炼，婴儿肥一点。往后，要多练。

　　 “嗯，还不错，还得多吃点，壮壮。萦儿，来叫爹。”看着他满眼希冀的眼神，李萦应了声，“爹爹”，如蚊子一般。娘亲见此，也趁机道，“萦儿”，尾音拖长。我也是小声唤了一声“娘亲”。现在是正式接受了着新身份。后花园内，**融融。

　　 娘亲一向不大约束李萦，她想做的，只要不越过娘亲的底线，她都是应允的，她对李萦即亲近，又不失距离。爹爹和哥哥倒是对李萦真的好，只是不常见。女子作为大祭司，身份通常是隐匿的，不对他人言。或许，身为丈夫的李敢将军，还不知情。

　　 李萦喜欢在李家大院里瞎逛，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身边也总是跟着田嬷嬷。虽然如此，还是能得到不少消息。或者说，是娘亲愿意让我知道的消息。

　　 李敢将军洁身自好，只有夫人景氏一人，无侍奉的姬妾。这也与家风严实有关，李家家规，男子年过三十非无子而不能立妾。景氏育有两子一女，长子李部，年九岁，被留在长安，是太子的陪读。次子李陵，年七岁。三子生下不出一月便夭折，四女李萦，年仅三岁。李家世代从军，李家太祖李广是开国大将军，至今已传承五代。汉代从开国皇帝汉高祖算起，到现在的汉宣帝，也是第四代。只不过，现在的汉宣帝宠信外戚，军事重用骊姬田氏一族，文举重用卫夫人卫氏一族。汉宣帝的皇后，是来自淮南地区的前楚国三大贵族景氏。景氏，却是不受宠的。

　　 汉宣帝的景后，与李敢将军的夫人，即景夫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听说她两在待字闺中的时候，姐妹感情深厚。只是论身份，景后的身份不足于为后，听说是当时汉宣帝的生母王太后力荐之。众人诧异之，王太后和淮南的景氏一族没有一毛钱关系，怎么会力荐居南方偏远的景氏，而不重用中原重臣贵族之女呢？中间肯定是有猫腻，宫斗，这趟水深得很。

　　 汉宣帝的景后，肚子不太争气。除了第一胎生了嫡子刘集，紧接下来三胎都是女儿。嫡长子刘集资质平平，现年十岁，暂居于太子之位。说是暂居，也真是暂居。汉宣帝夫人、姬妾无数，最不缺乏儿子。就当前而言，骊姬生下刘升，刘明，刘骜三子，刘升为汉宣帝的长子，年十二岁。卫夫人生下两子，刘连，刘义。这五子的表现均高于现太子，刘集。景后，危险啊！景后这个皇后之位，也是王太后力保的。太子刘集，刘集，不就是“留级”嘛，难怪表现不佳，想是名字没取好。想到这，就觉得的好笑。不过，近日，景后生下嫡次子，刘嚣。希望是个争气的。

　　 李敢的景夫人，是个能干的。李家现阶段是不得汉宣帝宠信的，日趋没落，她却能排除万难，下嫁给李敢。这当中，又是一个故事。万幸的是，故事没有演变是事故，因为故事的主人公是景夫人。景后嫁与汉宣帝，是高攀，景夫人嫁与李敢，是下嫁。这姐妹俩，一个高攀，一个下嫁，一高一低。一个是因为家族，一个是因为爱情。没有说谁是谁非，皆是选择罢了。

　　 还有一个是李萦所没有眉目的，就是景夫人的大祭司身份。在众仆人中，是没有一人提起。连田嬷嬷也不知道。那日的青袍男子也没有出现过，那个直唤道成功的青袍男子。后来李萦才得知，所谓的“成功”并不是指她的灵魂被召唤成功。

　　 李萦不愿生活在牢笼了，就该自己争取。

　　 这日，在娘亲的庭院里用过早饭后，李萦跟娘亲提出自己的想法。

　　 “娘亲，我想哥哥了。”李萦依偎着她，奶声奶气道。最近这几月，她们俩的感情培养的十分到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母母女女。

　　 “萦儿，刚才用饭时不是刚见着了吗？这才分开不到一刻钟。”说着，便拉过李萦在榻上坐着。

　　 “我就是想嘛，我也想和哥哥一般。”李萦嘟嘴道，使着小性子。不讲理，这才是三岁小孩子，她这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想和哥哥做些什么呢？”这回，娘亲认真问道。

　　 李萦做着认真思考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和哥哥一起上学，去书房念书。”

　　 娘亲表情变得严肃，并在认真思考。

　　 李萦见她沉默良久，心里直打鼓，身子略微促动着娘亲。娘亲回神，才说道：“这个要容娘亲想想，而且也要和爹爹商量啊！”

　　 李萦嗯嗯了几声，心满意足地在娘亲鹅蛋般的脸蛋上使劲亲了几口，并说道：“谢谢娘亲。”

　　 心里腹议道，看这情形，多半是答应了。只需跟爹爹汇报一声，走走程序就可以了。

　　 李萦当时那想到，这时空的汉代是民风质朴，男婚女嫁也是相对自由的，**再嫁也是平常事。但是女子念书是十分之少见，贵族世家的女子是以学习管理操持家务为主，最多是读些《女训》之类的，识文断字，是少数人的权力。

　　 晚上，爹爹将李萦带到他的书房，李陵小哥哥也早已在书房里等候。现在这个时间点，是爹爹检查哥哥功课的时候，只要爹爹在家的话。只是哥哥见李萦来，并不觉得诧异。看来，娘亲已经是跟他打过招呼了。

　　 “萦儿，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爹爹要先检查你哥的功课”，说着便抱李萦放在榻上。榻上放着些孩子的小玩意，还有点心小吃什么的，茶水还是热的。爹爹对李萦下心思了。李家缺女儿，李家从太祖李广开始从现在的第五代人，正经的主子所生养的嫡女总共三位。前两位是第一、二代的，早于离世。我，李萦，是第三位。物以稀为贵，女儿也是宝贝。

　　 李陵小哥哥现在虽是只有七岁，但面对爹爹所问的问题是对答如流，如数家珍。这也是和他每日早晨五点就起来学习的刻苦劲是分不开的，闻鸡起舞，李陵哥哥是李萦的好榜样。

　　 爹爹也是严谨的，检查功课也是用来大半个时辰，折合现代的时间算，就是一个小时多了。他们站着不累，我都听着累。难怪要准备些小玩意给李萦解闷，是怕三岁小孩发飙吧！

　　 李萦又走神了，思绪又不知飘到外太空的那个角落去了，眼睛盯着书房里的书籍失神着，连爹爹和哥哥的功课互动时间结束了都不知道。

　　 “萦儿”，爹爹唤道。

　　 “嗯。”李萦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却没其他反应。

　　 “萦儿”，爹爹又唤一声。见她呆呆地摸样，他们就噗笑起来。呆呆地小孩，此时，也是很可爱的。

　　 李萦回过神了，仲身一跃，跳到爹爹跟前，伸手要抱抱。爹爹无奈，俯身将李萦抱起。

　　 “萦儿，是不是觉得无聊了？”爹爹反问道。

　　 李萦摇摇头，低声说道：“哥哥好厉害，爹爹问什么哥哥就会回答什么，萦儿好羡慕！”说话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向爹爹。

　　 爹爹轻拍她的头，说：“小傻瓜。”

　　 李陵小哥哥听见，满是笑意挂在脸上，油然生起做哥哥的自豪感。

　　 “爹爹，萦儿也想和哥哥一起，就变厉害一点点，这样就可以和护哥哥一起保护娘亲啦！”又小声补上“还有爹爹。”

　　 爹爹微微气道：“你爹爹和哥哥是大丈夫，当然是会保护你和你娘亲的。萦儿是个早慧的，但是你现在这么小，能这样想，爹爹就很高兴了。”又用力拍拍我的背。

　　 “爹爹，爹爹，爹爹……”李萦耍赖的搂着他。“答应萦儿嘛，萦儿会很乖，很听话的。”

　　 “好，好，好。”爹爹无奈答道。虽说女子上学时少数，但也不是没有先例的。汉高祖的皇后窦氏便是一个先例。

　　 “萦儿，从明日起，你用过早饭后，就和陵儿一起去学院去吧！”爹爹已经发号司令，李萦自然是遵从。

　　 又甜甜地在爹爹脸上亲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