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挣扎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这把刀却让我联想到了很多，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到那些，但就是无法控制。我估计这大概是大脑的一种条件反射吧。

　　挥刀斩出的时候，我会联想到一个飘着细雨的阴暗中庭，房间里有塌塌米，我仿佛看到自己躺在那上面，面对着中庭的细雨，一脸的兴味索然，我身上仿佛有刀的，而且正是这把！

　　拨刀而起，在塌塌米上呼吼劈斩，然后冲到中庭，将刀锋沐浴在细雨之下，幽蓝的细雨和雪白刀影形成奇妙的画面，而我在其中仿佛成了一尊缄默神像，这感觉无比奇妙。

　　我在这样的幻景里惊醒过来，这短暂的闪电一样的画面瞬间就让自己震醒，仿佛是自己的记忆之门在挥刀的时候悄然开启，虽然只是道门缝，但是管中窥豹，也能见其一二的端倪。

　　虽然那仿佛是我的记忆，但潜意识告诉我那地方其实和自己毫无关联，真正有关联的是这把刀！直觉告诉我，我看到的记忆不是自己的，而是这把刀的！我为自己的发现感到惊讶。

　　难道这把刀前身的主人是个日本人？从电光石火的闪现中，我看到自己穿着的是一件古代的衣服，难道它的主人是一个古代日本人？

　　不过我没有继续联想下去，而是继续挥刀，说来也是奇怪，虽然我也喜欢红眼人的那种长刀，但和这把刀比起来，那感觉就是天地之别，首先就是握感，这把刀给人的握感非常贴合，一旦拿到手上，就好像生长在身上某个无法分割的部位。

　　而且它的重量也恰到好处，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沉重，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旦挥舞起来，自己就丝毫察觉不到重量了，每一刀的挥出，都能感觉到铸造这把刀主人的精致匠心，这是和红眼人的长刀有区别的。

　　它劈开空气丝毫没有呆滞感，而是清爽顺滑，仿佛抚摸到女子的长发，从指缝间丝丝缕缕地滑走，你能感觉到那种轻盈和纤细，但你却无法把握，那种诗一样的和风的触感，是非常让人享受的，因为这样的顺畅，几乎挥出去的每一刀几乎都不费力气，每一刀挥出去都是杰作，都是匠人对天地的独到感悟，这样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挥，斩，劈，刺，撩，削，每一刀带起轻微的啸音，每一刀带起华丽的刀影，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熟悉刀法，或许这是我与生俱来的经验，又或许是那后台给我灌注的程序，这些我不得而知，反正就沉浸在舞刀的快感中，也不知道时间的流逝。

　　莫西干点着雪茄，在帐篷里抬了一把简易的躺椅坐在上面看我舞刀，他的眼瞳里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怅惘，淡蓝色的烟雾在他脸庞上弥漫，将他的表情衬托得越发鲜明，一时间我有点担心，要是我离开小梦，这家伙会不会去追求她呢？

　　想到这里，我所有的好心情完全消失，我揩去额头上的热汗，满怀着不可言说的心思收了刀，莫西干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停止了，他对着我笑道：“大侠你这是怎么了？我正看得有劲呢。”

　　我笑着对他摆摆手：“算了，实在太累，再说这身上的伤也不争气，多动弹几下就开始痛了。”

　　莫西干点点头，然后从躺椅上站起来，他走到我面前，望着我的长刀若有所思：“其实你光用刀是不够的，你还需要一把枪，这样就完美了。”

　　我瞠目结舌：“你不是说我不适合用枪么？怎么现在又这样说？”

　　莫西干裂开大嘴笑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迂腐！你还以为现在是古代啊我的大侠，你好好想想看，这长刀对短距离的敌人固然有效，但远距离的怎么办？你怎么对付他们？”

　　我笑着摇头，莫西干就拍拍我的肩膀：“刚才我观察你半天了，我觉得你这刀得混合着枪一起使，这样才酷才吊！”

　　我心里一时间还没转过这弯来，我望着莫西干：“这又玩枪又玩刀是，是不是复杂了些？”

　　莫西干抽着雪茄，眼瞳里浮现出追忆的光辉：“刚才看你舞刀的时候，我突然回想起自己好像打过一场游戏，里面的人物又是用刀又是用枪，那感觉别提有多爽了，所以我建议你试试看！”

　　说到这里的莫西干越发激动了，他开始手舞足蹈，模拟比划着用刀枪的画面，他摆出各种潇洒的姿态，脸上也浮现出相关的表情，他这一比划，我还真觉得有那么点意思，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照着我现在的水平，不要说打死敌人，要是误伤到自己就麻烦了。

　　莫西干拍着我的肩膀又回到了车库里的办公室，他在堆满枪支的架子上仔细找了半天，然后扔了一把造型夸张的手枪扔给我，望我手里的枪，他的表情变得无比的激动：“这是俄罗斯奎班蛇，加长弹夹30发子弹，足够你使用了。”

　　我对手枪根本没有了解，但那夸张的加长弹夹却让我哑然失笑，莫西干的表情严肃起来：“这把枪的射速非常快，以你现在的水平配合现在这把长刀，我估计你可以同时应付十个红眼病！”

　　我掂了掂那把沉甸甸的手枪，苦笑起来：“我现在的枪法很糟糕呢，要是误伤到自己人就麻烦了。”

　　莫西干神秘地笑笑：“自己人？你还打算约人跟你一道去找死啊？”

　　莫西干的笑容让我有些不爽，看来他是不想跟我一道去的了，不过我也不能强人所难，于是我笑道：“就算没有人跟我一起去，我也怕误伤到自己嘛。”

　　莫西干哈哈笑了：“这个完全没问题，你可以乘着这段时间好好的练习枪法。”

　　看他爽朗笑脸和雪白的牙齿，我认为自己有必要跟他说说小梦的问题，于是我带着刀枪，又和他走出了车库，我们席地坐在草坪上，然后我旁敲侧击地问他：“你觉得小梦怎么样？”

　　莫西干莫名其妙地望着我：“你说这个干嘛？”

　　我沉默了片刻，我在想怎么和他聊这个尴尬的话题，莫西干却发话了：“兄弟你什么意思？你有话就直说吧！”

　　我的眼睛没有接触到他的眼瞳，而是低头道：“我走之后，小梦的事情就麻烦你了，你帮我好好照顾她吧，如果我能回来的话，我就接走她，如果我不能回来，请你好好对待她。”说到这里，我的心里很难受，于是低了头。

　　莫西干大概感觉到了我表达的意思，他叹息一声：“兄弟，不是老哥我说你，你完全没必要去碰红眼病的老窝，你这样干一点意义都没有。”

　　看我没说话，莫西干抽着雪茄，仰望着阴暗的天空：“我知道你和小梦之间的感情，我也明白你不想带她去的原因，不过你也应该替她想想，要是你这次回不来的话，小梦肯定会很伤心的，我看你这么喜欢她，大约也是舍不得她伤心的吧。”

　　听了这些话，我的心里很是酸楚，但我也知道，长时间呆在这梦境里生活根本不现实，毕竟这不是真实的生活，这只是虚拟出来的梦境。

　　搞不好某一天，我们被控制的肉体已经衰老死亡然后被那些人烧成了骨灰，而我们却呆在这里面傻傻分不清楚，这难道不是一场悲剧吗？

　　难道我们就这么永远困在这里？假如某一天我们失去了被利用的价值，会不会被后台悄无声息地删除？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在我想来，我们唯一的生路就是想方设法从这场梦境里醒过来，然后逃出那个神秘的医院，这才是我们理智的选择。

　　假若我们能从这场梦境里醒过来逃生，比起外面的真实世界，那我和小梦之间的情感又算得了什么？我记得有句话说得非常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与其在梦境世界里卿卿我我，不如在现实世界里的擦肩而过，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内心又开始矛盾起来，事实真是这样吗？

　　其实我不确定，有一点特别重要的是，潜意识告诉我，要是回到现实世界，小梦这样的女孩根本不属于我，我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我们是永生永世不能相交的平行线，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如同刀绞。

　　我告诉自己，我和小梦之间也许真有些感情，但是我们的未来呢？我们的未来在哪里？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像莫西干这样窝藏在地堡里蝇营狗苟对现实世界装着视而不见，当然，我这样想他也许太过分了些，但我这些都是内心话，我要救小梦，更要救自己，即便小梦在外面对我嗤之以鼻，我也要救她，因为我知道，只有不出于自身考量的牺牲，这才是真正的爱！

　　我不苛求莫西干理解自己，因为他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不谴责他，我也无权去谴责他，事实上在这梦境世界里我还有求于他，也许我此去不能回来，但我必须要去尝试，无论重启多少次，我也要找到回现实世界的途径！


Ps:书友们，我是刘尔谋，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zaiyue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