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你这招可真是损啊

　　这一叠票据，如果全部赔清的话，总数应该有一千五百万两以上。

　　一千五百万两是什么概念呢？

　　打个比方来说，镇远大将军麾下现在有十万大军，平均下来每人每月的饷银大概是二两。也就是说，这十万大军，每年在不打仗的情况下，朝廷需要话二百四十万银子来养着他们。而一千五百万两，足够养这支十万人的大军，还有富裕！

　　正如明月清所说了，就算是皇帝要赔起来都要破产了。因为在朝廷的库房里，也就只有两三百万两银子而已。

　　就算是明月家如此豪富，如果要一下拿出这么多银子来，也需要动用举国之力，将各地的银两都集中起来，非三个月意外不能办到。

　　明月不凡接到这个不凡的任务，不由得手心发热，喉咙发干，有些嘶哑的说道：“家主，这个……这么重大的任务，我怕我……怕我力有不逮啊……”

　　明月清撇着嘴说道：“这么多钱，你要是能要回来一半，我就跟你姓！”

　　这不是废话么？大家都是姓明月的，跟人家姓她也吃亏。

　　明月空淡淡的说道：“我也是看你在明月家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什么表现的机会，这次这么好的机会，就让你表现表现了。你也不用这么心急，这么多钱，不用一次就要回来的。”

　　明月清在旁边笑着说道：“对啊，以后你就天天带着人上门去，每天要一点每天要一点这样，三五十年下来，应该也就差不多了，呵呵。”

　　明月不凡几乎都要哭了。

　　这票据虽然名义上是十几家商铺开出来的，但是都是属于沈家的产业。那沈家倒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家有一个叫做欧阳剑的女婿。说白了，实际上沈家就是在帮着欧阳剑在打理他的产业。要跟沈家作对，那就是跟镇远大将军府作对。这一点在这平阳城有谁不知道？让我天天到他家里去要债，把人家逼急了，说不定当场就会把自己给砍了！

　　虽然说自己是明月家的人，沈家未必敢动手，但是谁也保不准狗急会跳墙啊。

　　明月山看着明月不凡，笑吟吟的说道：“我也知道你为难，你一向是老好人嘛，不太愿意得罪人是不是？要不要我教你一个好主意？”

　　明月不凡急忙说道：“还请老主公指教。”

　　明月心笑道：“这样，你可以去找郡守大人罗永泰，让他派人给你一起去。我们明月家答应他，要回来的钱，两成作为我们明月家给郡守府的捐银，一成算是给那些一起去的人的辛苦费。这样一来，不是好办多了么？”

　　这样确实是好多了。有了郡守府撑腰，上门去要欠下的银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这样一来，除非是欧阳剑想要造反，否则肯定不敢翻脸动手。

　　可是明月不凡还是觉得不太妥当，说到底，他还是不想抛头露面。

　　这时候，陈小刀笑吟吟的说话了：“其实我觉得倒也不用这么麻烦，我倒另外一个办法。”

　　“哦？”明月山笑吟吟的说道：“你又有什么馊主意了？”

　　词句里虽然有揶揄之意，但是却充满着期待，明月山相信陈小刀肯定有什么好办法了。

　　陈小刀笑着说道：“这里有一千多万两，实际上我们的本钱也就是一百五十万两而已是不是？你们说我们把这些票据做半卖出去，会不会有人买？如若不然，就算作价两成卖出去，你们说有没有人买？”

　　“那当然有了。”明月不凡立即说道，“做半卖出，甚至作价两成卖出，那利润就有好几倍，大家肯定打破头的来抢。”

　　陈小刀笑着说道：“这就是了，就算是作价两成，我们也可以收回三百万两，算起来还是有赚的是不是？我们只需要收回着三百万两，然后谁买了这些票据，就自己凭本事去找沈家要钱，至于能够要回多少，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是不是？”

　　明月山哈哈大笑，嘴巴下面一丛白须直飘了起来。

　　明月空也不禁微笑说道：“果然是个好主意。”

　　陈小刀继续说道：“这些票据的数额实在是太大，一般人肯定是买不起的。咱们可以想办法将它尽量分散出卖，减小数额。甚至，可以让一些大商家买去，再由他们转卖分销，这样就更加好了。”

　　明月山补充说道：“也不用全部卖出去。沈家在阳武城内还有一些产业，南郊也还有一个庄园，三四百亩良田，也值个几万两银子。”

　　明月不凡大喜说道：“好办法，果然是好办法。倒是说不定这阳武城之内，每个人都是那沈家的债主，他沈家就算是想要赖账，也不可能跟整个阳武城的人做对吧？”

　　“主意却是是很好，只是……也太损了吧？”明月清打量着陈小刀，说道：“这样一来，我们明月家可以完全置身事外，反而让整个阳武城的人天天都跑到沈家，跑到镇远大将军府去闹。这样一来，那沈家和欧阳家，从此以后就家无宁日了，非被逼疯了不可。你这个死光头，实在是太可怕了。你那个光头，是怎么想出这样的主意来的？”

　　说着说着，明月清都不由得一阵心寒，不由得开始考虑，以后是不是不要作弄这个小光头太多了，万一他也想出什么馊主意来对付自己，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陈小刀笑而不语。他当然不会告诉明月清他们，“债务外包”，在他的那个年代，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而已，合情合理又合法。

　　“那就决定这么办了。”明月空最后下了决定，“明天就让明月家所有名下的商铺、酒楼，开始销售此票据，作价两成，先到先得，售完为止。啊……不行，后天开始吧。明天肯定有不少人要登门道贺，咱们要大开宴席，宴请宾客，顺便把这个消息发布出去。”

　　他这是以明月家家主的身份做出的最后决定，所有人一体躬身凛遵。

　　然后，明月空留下了陈小刀，不知道还要商谈什么事情，其他的人自行离开。

　　“喂，大伯……”明月清悄悄的捅了明月不凡的腰一下，轻声说道：“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沈家肯定是赔不起的，你自己赢的那些钱，如果不赶紧先去兑换了，最后多半会血本无归。”

　　明月不凡如梦初醒，急忙说道：“对对对，我得立即去兑换才行，多谢你提醒。像侄女你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孩子，真是不多见了，不知道谁家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够娶得你过门呢。”

　　明月清顿时红了脸，说道：“大伯你又胡说八道，早知道不提醒你了。”

　　“大伯说错了，大伯说错了。不行，不跟你多说了，我得兑换银子去！”明月不凡说着，一溜烟的跑掉了。

　　明月清回头一看，只见陈小刀和明月空两人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