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混混儿一样的姑娘

　　老师，您找我有事儿吗？

　　 蔺瑾瑶仰着脸笑咪咪地问，糖白白一个闪神，“哦，有点儿事儿！”两个人相跟着往主任办公室走。路上的时候，糖白白貌似不经意地问起，“对了，蔺瑾瑶，a1的卢小薇你认识吗？”问完之后，糖白白注意观察她的反应，结果发现这孩子有几秒的闪烁，完了之后特别自然的依然面带微笑地说：不认识啊，我哪认识a班的人啊！

　　 哦！

　　 糖白白也很平静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她的办公室在二楼，上了二楼的时候，蔺瑾瑶发现老班没停留，转身继续爬楼，赶紧喊住她，“老师，您是不是忙晕了，已经是二楼了！”说完自觉地站在楼梯口等着她下来。

　　 糖白白一步都没停，一边爬一边说：不去我办公室，去主任的办公室。你快点跟上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临进门的时候，糖白白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次，“蔺瑾瑶，我最后一次问你，a班的卢小薇你确定不认识吗？”

　　 这次蔺瑾瑶迟疑的非常明显，但是最后给我答案还是不认识，还说老师您今天怎么了，怎么老是问我同样的问题啊！

　　 因为我想知道真相，因为我不想看到我的孩子展现给我的一切美好都是装出来的。

　　 糖白白在心里叹了口气，蔺瑾瑶你最好能一直这样坚持到最后，不然，作为你的班主任我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你。

　　 卢小薇看到跟在糖白白后面的蔺瑾瑶，就怯生生地躲到了老妈后面。她妈看向蔺瑾瑶的眼神因为女儿的这一动作而增加了不少火气，不过还是仅限于眼神，没什么过分的动作。大人嘛，再怎么说都不能跟个孩子计较。蔺瑾瑶依然很有礼貌的跟主任问了好，甚至跟胖大姐道了声“阿姨好”，总之场面上的事儿做得特别到位，让人找不出半天瑕疵。办公室里的人，除了糖白白跟小薇，其他人都很惊讶，紧接着就是疑惑。

　　 糖白白跟主任介绍道：这个就是蔺瑾瑶。有什么事儿就问她好了！

　　 主任清清嗓子，“蔺瑾瑶，卢小薇说你跟初三的几个女生经常欺负她，有这回事儿吗？我让那几个人也过来一趟，一会儿就来了。你先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别想着隐瞒，有什么说什么！”

　　 蔺瑾瑶看起来完全不在状态，好像根本就听不懂主任在说什么，“刚才我们班主任也问过我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啊——你认识我吗？”

　　 蔺瑾瑶盯着卢小薇问道。小薇只是缩在妈妈身后，连头都不敢抬，更不敢接蔺瑾瑶的话茬。卢妈妈将胳膊抬到后面扯了扯她，说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到底认识不认识啊！

　　 糖白白也说孩子没事儿啊，你就照实说，老师们都在呢，谁还能欺负你啊！

　　 小薇抿抿嘴，半天才吐出三个字：不认识！

　　 啊？

　　 在座的三个大人都忍不住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单音节的字，尤其是胖大姐，非常不满意女儿的出尔反尔，搞了这半天，吼也吼了，叫也叫了，结果控诉了半天的人找来了，说不认识！这场乌龙局闹得怎么收场啊！糖白白也特别惊讶，不过她总觉得这孩子有所保留，好像没说实话。她倒不是说非得把蔺瑾瑶搞成个演技派，她只是觉得奇怪。明明刚才都说哭了，现在又反口说不认识，难道这事儿不蹊跷吗？哎呦，好复杂啊！打个架弄得跟一悬疑剧似的。

　　 蔺瑾瑶却看起来很满意，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了。不过没过几秒就消失了，恢复了原来的状态，甚至更加无辜。尽管只是几秒，却被糖白白完完整整的收在眼底，这更让她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正当大家都一头雾水的时候，初三的那几个被各自的班主任带过来了。糖白白就抬头看了一眼，风格跟蔺瑾瑶完全不一样，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儿，头发梳得就跟特殊服务行业的一样，有个女生后脑勺别着一个偌大无比的蝴蝶结，占了半个头。几个人几乎都是上身穿着校服褂子，下身穿着一吊裆裤，裆都快到膝盖了。这哪是学生啊，整个就是一混混儿嘛。蔺瑾瑶要是真的跟她们在一起，没被传染还真是奇迹。她们这个岁数，周围的朋友影响多厉害啊！跟红染红，跟黑就染黑，而且上色的速度那比成年人迅速多了！

　　 主任那脸嫩绿嫩绿的。能不绿嘛，这里除了老师学生，还有家长在啊，万一被传出去多不好啊！于是也不着急调查了，就光是他们这装备，那火就压不住了，伸出一个指头哆嗦着来来回回点了半天，“你们这穿着叫什么呀？裙子不是裙子，裤子不是裤子的，有个学生样没有？还有头发，这这这刚被炮轰了还是怎么着？”

　　 跟着一起来的老师们也忙着为自己圆，“我都警告过好几次了，讲不听，提着耳根子也没用！人家说校服裤子洗了没干，除了这条裤子没别的了！”

　　 主任气得快抖了。小薇缩得更深了。从正面看，几乎都看不到。蔺瑾瑶只是在她们刚进来的时候随意瞟了那么一眼，就把脸别过去了。那几个人看见她却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恍然大悟了，因为她们也看见了躲在胖女人后面的卢小薇。一个个变得不自然。

　　 主任终于决定先解决眼前的事儿，至于仪表的问题也肯定不会拖，不但不会拖，估计还要更加严抓。

　　 他再一次转过脸来问卢小薇，“你认识她们吗？这就是你说得初三的那几个人！”

　　 小薇一开始不说话，也没有像刚才看到蔺瑾瑶一样否认掉，后来突然就很激动，哭着喊出来：就是她们，就是她们掐得我，就是她们老是欺负我！就是她们往我床上倒水，就是……呜呜

　　 接下来就是一阵泣不成声，小薇抱着妈妈的腰哭得很伤心。一边哭一边更咽着说要转学，说死都不会再在这里念书。胖大姐在她后背轻轻地拍拍，安抚着女儿的情绪，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也就是她们是孩子，大人估计早扑上去抓脸薅发了。

　　 蔺瑾瑶貌似还撑着，但是初三那几个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谁被主任那么凶狠地盯着能忍得了，纷纷招了供，说的大致都一样。糖白白他们也终于知道小薇被欺负的原因了，居然是因为个男生。说是这帮混混儿里面有个女生看上了一个男生，而这个男生似乎又喜欢小薇，男生好像都喜欢学习好的，瘦弱的，容易激起保护欲。那姑娘气不过，就招呼其他混混儿，给小薇点儿颜色看一看。她们也不提这个男生的名字，就是直接欺负人。最后，又把这个男生找来了，对质一下。结果小薇人根本不认识这孩子，一切不过是一场暗恋，导致小薇莫名其妙地被欺负到差点儿崩溃。

　　 一切真相大白之后，主任先让这些人跟小薇道歉，然后通知他们叫家长，主任的意思是直接领回去，这也太恶劣了，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长大以后没准就危害社会了。后来还是小薇的妈，那胖大姐突然变得特别宽容，表示给个警告，好好教育教育，让她们知道错就行了，毕竟是孩子，真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她们的前程，尤其是初三那几个眼看就中考了，这个时候停了，实在可惜。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糖白白在一边儿看着一帮家长不停地跟人家道歉，觉得真是家有不肖子，操碎父母心这句话说得太准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