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种不妙的感觉

　　好家伙……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客机的驾驶舱。

　　因为它有点大，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甚至跟我的卧室差不多一般大小。

　　它给我一种感觉——极尽奢华。嗯，还有，貌似在这里玩什么震的，绝对比任何交通工具都过瘾也更刺激！

　　驾驶舱内，除了两个可以并排躺两人的宽大座椅外，满眼的电子设备，到处都是显示屏，以及色彩斑斓五颜六色的光亮闪烁。

　　一时头大？

　　我终于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这玩意就不是个玩具好不好！

　　这玩意就不是我这个高中生能开的好不好！

　　驾驶舱内，未见异常。

　　没有火焰升腾，也没有什么浓烟滚滚。

　　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淡淡异味，以及呜哩哇啦、滴滴答答的各种警报提示声。

　　再有的就是，呼叫器里传来的声音：“塔台呼叫：美联合航空UA***，这里是洛杉矶国际机场。塔台呼叫：美联合……”

　　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处理。

　　要知道，驾驶技能不等于驾驶技巧，不是针对于某种交通工具的熟练、技术的操作。

　　它只是动作上、心理上、意识上，反映对象的一种思维形式。

　　使人能够迅速适应并调整身体姿态，迅速的把这种身体状态融汇于你所需要驾驶的机械，保持人车合一，或是人机合一的一种精神状态！

　　“驾驶飞行操作手册，你需要它……”莉莉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进来，递给我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退回去！”

　　“什么？我听不清！”

　　不能大声说话，我只能用手比量着驾驶舱门口。好在莉莉不算笨，回头看了一眼后，便知道我想要表达什么，“小心点……”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我的视力和听力都比以前要好上许多。

　　时间：17:46。

　　从星盘系统颁布“挑战不可能”任务，到现在已经将近18分钟。

　　我不知道飞机的速度和状况，只通过任务提示中得知，目前飞机离洛杉矶机场，只有7分钟的距离。

　　七分钟，需了解并记忆厚达接近1.5厘米的书籍，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好在当我翻开后，发现需要牢记的东西，都是些指定的器材和具体的步骤，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虽然多达七十多个项目。

　　依靠驾驶技能的精神状态，我不需死记烂背，只要对照、熟悉，记忆相关的用途和控制所在的位置就好。

　　毕竟通讯设施好用，我可以在机场塔台的专业人士指导下，完成飞机的自动降落。

　　按飞行操作手册的指示，唯一需要我操作，就是调整好飞机的姿态，创造条件，使其可以进入自动降落的操作模式，仅此而已。

　　但，似乎是我想多了……

　　感受到气流的涌动，大概的毒气泄露点被我找到，正在副驾驶位置的操作台下面，但这玩意是堵不住的。

　　虽然看不见这种源源不断的毒气，可任务的提示一直在闪烁。而我身体所能承受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嘴、鼻孔、眼睛，以及上呼吸道里，如同炙烤般的火辣辣的疼。

　　【日常任务：有毒气体中的坚持？】

　　【计时：09:21】

　　离维持生命体征的15分钟，不到6分钟时间，窒息感袭来，胸口的憋胀疼痛，也在持续的加重。

　　想要坚持，绝不是那么好坚持的。

　　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打开窗，透透气，好好的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但我知道，密封的客机，飞行在近一万米的高空，做出这种动作，无异于玩分解游戏，无异于自己作死！

　　“塔台，塔台！我是，呃…有毒气的飞机……”

　　了解通讯设施的使用，我不知道航班的班次，也不清楚要如何回话，只能自定义的随便回应。

　　“是你吗？安德烈·罗伊……”塔台很快做出回应，但声音貌似换成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

　　“不是。我是雷锋！”

　　“雷锋？好吧…不管你是谁，请汇报一下具体情况？”

　　“明白！罗伊和乔纳斯，处于中毒状态，眼下没死也差不多了。你想要他及时的醒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请简明扼要？其他机组人员呢？呃…不用管他们！你的飞机上就没有…好吧，请听我说？你简单回答就好！”可能是我不够专业，或是说话不着调，对方很恼火的训斥。

　　但恼火归恼火，对方也似乎知道，像我这般不懂行的都能进入驾驶舱内，就足以证明，飞机上没啥有经验的人。

　　“你会开飞机吗？”

　　“不会！哦，模拟开飞机游戏，算不算？”

　　“呃…那你是技师？”

　　“不，我是学生！”

　　“航空学校的学生？”

　　“不，高中生。”

　　“胡扯！都这个时候，请不要乱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

　　“不清楚。”

　　“由于你的班次，没按规定的取消自动驾驶，更改指定路线，导致整个洛杉矶机场指挥中心全乱套了，甚至牵扯到旧金山国际机场！目前已涉及上百架飞机的正常秩序！躲避，绕道，盘旋，延迟起飞，甚至为此而改道，就是为了躲避你的错误航线！这些，你都知不知道？”

　　“怪我咯！我不知道，你说了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但我知道，我没有说假话！”

　　“该死的！别让我知道你是谁？我一定打肿你的脸……”

　　“别放狠话了？这里满是毒气，最多我可以听七八分钟的废话！还想继续？如你所愿，反正连我在内，一共354人的死亡，算不在你的头上……”

　　“……”

　　沉默了好几秒，驾驶舱外面的服务舱，电话铃声响起，但并没有人接听，又过了一会儿，通讯器里传来咆哮声：“该死！真特么该死……”

　　不信任我，我也懒得关心塔台那边。

　　这里的毒气，实在是密度太大了，我需要换个地方缓缓。

　　浑身炙烤感的我，头脑和身体都有下意识的想要逃离这里，甚至我觉得异常疲劳，很想睡一会儿，靠在乔妮傲人的胸脯上小睡一会。

　　身体慵懒。

　　我有点费力的转头望去。

　　莉莉傻乎乎的靠在驾驶舱门口，像是在思考人生，又像是睡着了一般。

　　撑起身体，走到门口。

　　见她还有呼吸，好像身体并无大碍。

　　只不过，思想貌似在神游，或是头脑发蒙发傻什么的。

　　探出身子，望向舱外，我猛然发现，卢克和格林顿，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似乎已经丧失了意识。可想而知，最初进入驾驶舱内，毒气的密度，比现在要大的多得多。

　　熊二愣子！安全意识太差，还什么空警人员呢？

　　哦，也不怪他们，谁能想到毒气会这么厉害，要是能通通风来点新鲜空气就好了……

　　对呀，我完全可以把飞机降至低空，如同打开车窗般换换空气啥的。

　　就算是坠毁，能平稳的降低点高度，说不定还有生还的机会，总比一万米高空直接落地摔成柿饼草莓酱什么的要好。

　　哎呦喂，四位大哥，你们可不能死呀，我的任务完成度啊……

　　能有机会不死，我立马多了几分精神。

　　未免通道上的格林顿二人被毒死，我费力的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拖到头等舱餐厅的沙发上，与原先的罗伊、乔纳斯二位机长放在一起，并为他们的防毒面具插上氧气管。

　　当再次回到驾驶舱，我看到莉莉正与塔台联系，但她的状态和情绪并不好。

　　看到我回来，她傻傻的下意识的说道：“空管说话声小，我听不清…要我报数据？那个的人，粗鲁…很讨厌，一点教养都没有……”

　　“别说话，毒气太厉害了，你先出去！”我凑到莉莉的耳边，尽量大声让她听到。

　　“谢谢。但我不想一个人孤独的死去！我要抱着你，跟你一起死……”

　　熊的…不会来真的吧……

　　我突然发现，莉莉貌似对我动了真感情，虽然我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虽然有可能是她在极端心理下、头脑不理智的一种感情的寄托和宣泄。

　　透过面具，我看到她恍惚却又固执的眼神，就知道劝说应该没有什么用处。点了点头，拍了拍肩膀，示意她可以趴在上面。

　　坐好后，我拿起话筒，“塔台，塔台？”

　　“雷锋，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情况怎么样？”

　　“不太乐观。时间紧急，我没去商务舱那里。但卢克和格林顿，因为抢救两位飞行员，已经失去意识，陷入重度昏迷当中。我需要稀释飞机内的毒气密度，请求降低飞行高度，并打开一个舷窗，以达到换气的目的……”

　　眼睛火辣辣的，疼痛也越来越重，视线也似乎开始有点模糊，我不敢在儿戏，认真的提问。

　　“发动机压缩器显示是否正常？面板……”

　　一大堆数据从对方嘴里冒出，我都一一检查、核对并回答，全神贯注下，我似乎成为了一名真正的飞行员，而对方所说的，我似乎都能懂得并熟练应用。

　　“很好，比我想象的要好！现在，你要取消自动驾驶？”

　　“好的，自动驾驶取消。”

　　“保持航线不变。在中央操纵台CDU多功能控制显示装置，输入主驾驶手动操纵指令？”

　　“明白。输入主驾驶手动操纵指令。”

　　“下压操纵杆，但不要着急……”

　　“好的……”

　　“随时汇报综合飞机信息管理系统上的数据？”

　　“明白。”

　　“下降到3000英尺……注意近地告警系统的报警？到达指定高度，听从下一步指令……祝你好运！”

　　“明白。谢谢！”

　　一切都有条不紊，而我也似乎进入状态，并且感觉不错。

　　可能是精神高度集中的原因，体征方面的刺激反应，反倒是降低了不少。可有可无的，我都没有什么感觉。

　　反倒是身体在防护服密封的状态下，我能感觉衣服里面汗水汇集，小河流水般哗啦啦流淌……

　　我甚至觉得，鞋子里已经灌满了汗水，有可能小腿裤管里也是满的……

　　好久都没有出过这么多的汗了。我似乎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耳聪目明，呼吸顺畅，原先有点迟钝的身体，也似乎变得异常的敏捷……

　　但，我又突然觉得有点不对，那是一种不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