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细水长流，元旦晚会

　　晚十二点。

　　 商无恙瞧瞧枕头边放的套，再看看站在床边还在“1234”小声数着节拍记舞蹈动作的苏暮烟，一脸惆怅。

　　 良久后，他没忍住问道：“苏苏，现在……我和闪闪，你更喜欢谁啊？”

　　 苏暮烟还在姿态姚娆的跳舞，“都喜欢啊。”

　　 “那你一天大部分的时间都给了闪闪，什么时候给我点时间？”

　　 闻言，苏暮烟转过身来停下动作，挑眉望着床上侧躺着的男人，而后又弯起唇角踱步到他那一边，上去，直接跨在他身上，俯下靠他的胸膛支撑着她整具身体的平衡。

　　 商无恙微微侧了侧身，与她对视。

　　 苏暮烟脸颊飞上绯色，瞧了瞧一旁熟睡的闪闪，把垂下的长发撩到耳后时，在他耳边低声细语道：“有可爱的女儿在，我一心圣贤。”

　　 男人垂眸，瞥了眼按着他肩膀的一双玉手。

　　 虽说他身上的开衫睡衣穿的松垮，但她不偏不倚的按在了衣领旁，与他肌肤相碰，难说不是故意的。

　　 “圣贤？”他长眸眯起，伸手从她的后颈慢慢往下，“出汗了，我帮你去洗个澡。”

　　 女人把眸子别着轻笑，但两条手臂却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他箍住她的腿，抱着她从床上起来往浴室踱步而去，又垂头与她咬耳朵，“闪闪和我刚有你，如果现在让宝宝独自去睡，怕她有小心思，我们先忍忍。”

　　 她靠着他的肩，“我知道。”

　　 一天天异常充实的度过。

　　 31号下午五点，商无恙的骑士十五世，到了金宝贝幼儿园背后的水月湾大酒店。

　　 冬季寒冷，元旦晚会幼儿园的元旦晚会便定在了这家酒店。

　　 少时，穿燕麦色宽松短款羽绒服、烟灰色毛呢质西装裤、切西尔高帮靴的商无恙先下了车，并背着车点了个根烟。

　　 今日外套是他白天买的，就为与妻女今天穿同款。

　　 接着背着小吉他的闪闪跳下了车，她的外套与商无恙相同，但下面穿着闪片装饰的蓬蓬裙，那是她等会儿的演出服装。

　　 闪亮但也没多高调，和别的小朋友一样。

　　 头发就扎了稍有点小心机的高马尾，脸上带了可爱的妆，是苏暮烟给她化的，还在她左边眼角给画了几枚小星星。

　　 最后苏暮烟从车内下来，她也是演出服外套外套，且她的表演服装很醒目，是一条黑色的高开叉旗袍，但更醒目的，是她脸上多了一张半遮面的黑猫面具。

　　 见此，父女二人一顿，商无恙带了口烟，眸子晦暗了三分。

　　 闪闪跑到她面前，“妈妈怎么戴面具呀，明明化了不灵不灵的妆的！”

　　 的确，苏暮烟给自己化了一个很精致的泪滴妆。

　　 苏暮烟弯腰，视线与闪闪齐平后，才道：“妈妈就是因为妆化的太好看了，所以后悔了。”

　　 闪闪歪头，不懂。

　　 苏暮烟解释：“妈妈来之前，和子瑶妈妈联系过了，子瑶妈妈，还有别的妈妈，都是简单的化了妆。妈妈衣服已经很好看，是叶婶婶给的最好看的服装，如果妆容也比别的妈妈太华丽，是不是不太好呢？”

　　 闪闪马上点头，咧开嘴巴笑了：“是呢，我知道，太高调不好，所以爸爸没让我对同学说我的音乐老师都是什么人！”

　　 人心叵测，孩子们可以童真，做大人的不能。

　　 看闪闪接受了这个理由，苏暮烟欣慰的点了点头。

　　 适而有别的小朋友过来，闪闪快跑了几步，和她的同学打招呼去了。

　　 商无恙与苏暮烟并排往前行，男人把烟拿在了另一边，“虽然我不想干涉你的想法，但你露脸也无所谓。”

　　 他知道苏暮烟戴面具并不是告知闪闪的那个理由。

　　 而是因为像这样的场合，肯定会有家长拍视频，往如今最火的短视频软件上发布。

　　 若按钱财阶层来说，他们一家的确不该出现在这样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场合，但他们出现了，那必然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若有什么人被点赞的多了，让苏暮烟被人认出来，那顾安叙自然会明了一切。

　　 苏暮烟扬起涂着绛色的红唇，“我知道，可是我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与其你的时间用来处理由我造成的麻烦，不如多这样陪我说说话。”

　　 说着，她伸手牵住了他的手，“人都有倾诉和表达欲的，以前顾安叙不能陪我的时候，我又没机会交朋友，连网络上都交不到什么网友，我实在没有办法，就会去四下无人的地方，对着大树说话。”

　　 这本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她却又笑道，“你别说，别有一番滋味呢，我甚至在想，安徒生写童话的时候，会不会也和我一样。”

　　 听闻此话，商无恙挣脱她又把她反握住，“以后我陪着你对大树说话，我帮你把你说的话记下来，说不定也能整理成一册童话。”

　　 此话一落，女人的脚步一顿，抬头看向了身边的男人。

　　 酒店外虽有灯火，但不够明亮，但却把女人面具之下的那双眼睛映如湖光山色般斑驳。

　　 “商无恙。”

　　 她继续迈开脚步，“我一直觉得雪很浪漫，在这种氛围里，与我说这话的你，已经像童话了。”

　　 商无恙绕到她身边，弯腰俯头，在她仅露着的樱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苏暮烟一躲，满眼羞怯。

　　 “嗯，能这样欺负你，我也觉得像童话。”

　　 两人刚腻歪完，前头传来女儿的叫喊：“爸爸妈妈快点啦！”

　　 两人同时笑出声来，商无恙晃了下两人紧握的手，大步追上了闪闪。

　　 水月湾大酒店本是附近的一家婚礼主题酒店，台下都是布置很浪漫的圆桌。

　　 此刻已经坐了不少家庭，有的不仅父母在，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都在，有的就是普通的一家三口，或者四五口，还有的，就是子瑶那样，只有一个家长陪同。

　　 子瑶是闪闪最好的朋友，她进去就找子瑶。

　　 杨敏和子瑶没往前面坐，就坐在最后面比较暗的地方，那桌只有他们，还有一个带着一个平头小男孩的奶奶。

　　 商无恙在门口掐了烟后，带着苏暮烟过去，他一边给苏暮烟拉凳子，一边淡然从容的称呼道：“子瑶妈妈，皓辰奶奶。”

　　 杨敏颔首打过招呼，皓辰奶奶则是很热切道：“今天星璨爸爸和妈妈都来了呀，真好呦，我这儿子儿媳还得大年二十九才能回来呢！”

　　 商无恙和苏暮烟坐了下来，届时男人弯起眉目，笑容可掬道：“那肯定是皓轩的爸爸妈妈干的好，得上司器重。”

　　 话音落定，皓轩亮起眼眸，对商无恙道：“对，我和爸爸妈妈开视频，说给我买了那么大的奥特曼！”

　　 说着，孩子还比划了一下。

　　 商无恙依旧笑着，“买那么大的奥特曼，爸爸妈妈得跑好多商场才能买到吧？”

　　 皓轩咧开大板牙笑了，商无恙的话，不难让孩子听出，他未能每天见的爸爸妈妈很爱他。

　　 苏暮烟悄悄地呼了口气，有些动容。

　　 真难以把这样一个温柔的男人，与曾经动不动就要挖人膝盖骨，还要割南觅舌头的他联系起来。

　　 而这样轻松的聊天里，子瑶瞧了苏暮烟片刻，突然小声的问杨敏：“妈妈，我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闪闪的妈妈都回来了，那她的爸爸呢。

　　 杨敏微笑地靠近孩子，“爸爸在保家卫国呢！”

　　 说着，杨敏透过窗户指了指外面能看见的灯火璀璨，“这都是很多和爸爸一样的叔叔守护的漂亮风景，是不是很棒啊？”

　　 只要努起了小嘴，委屈巴巴的：“为什么只是我的爸爸去守护呢，别人的爸爸就可以不用去呢？”

　　 杨敏一时语塞。

　　 商无恙弯了弯眉目，身子微微前倾，凝视子瑶的双眼，道：“因为子瑶的爸爸很厉害，越是厉害的人，越会承担很神圣的责任和使命，是无上的光荣，比你们每个月完成任务领到奖状的光荣，要大很多很多倍。”

　　 子瑶愣了愣，突然抿起小嘴嘻嘻一笑，“我要攒很多奖状，等爸爸回来！”

　　 孩子单纯，听到什么就是什么。

　　 杨敏笑着感激商无恙的帮忙，可她垂眸假装看手机时，却让苏暮烟看到了她想哭又不能哭的委屈。

　　 有家室的英雄，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份。

　　 苏暮烟替杨敏觉得心酸之余，也认为这样的氛围非常轻松，喜怒哀乐、人间烟火，等同于平安且健康的活着。

　　 杨敏不愿说这样伤感的话题，随后抬起头来望着苏暮烟道：“你今晚表演什么啊，还戴了面具。”

　　 苏暮烟喜欢与杨敏聊天，情商高又温柔，懂得照顾人的情绪。

　　 她笑道，“朦胧的古典舞吧，你呢？”

　　 杨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啊，我就只会唱个歌，就唱歌。”

　　 说话间，又来了一家三口坐在了他们这一桌，其中爸爸戴着眼镜，穿着暗红色的长袍马褂。

　　 杨敏见此，马上大声打招呼，“呦，这航航爸爸，今晚是要说单口相声啊！”

　　 航航爸爸笑着坐下，“作为一个津门人，那肯定是要来一段了！”

　　 苏暮烟一想那边的方言，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笑了。

　　 谈笑间，老师已经上了台，开始热场了。

　　 介于每个家庭都要出节目，今晚的表演方式为抽签，抽小朋友的名字决定上场顺序，家长和孩子前后表演。

　　 在大家因老师的话安静下来时，商无恙兜里传来了震动。

　　 是卫晰的电话。

　　 商无恙接起来，只“嗯”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老师用了几分钟决定了上场顺序，苏暮烟靠前，第九个。

　　 晚会开场。

　　 除了台上有灯光，台下全部黯淡成了一片。

　　 酒店闲下来的服务员们，也进来靠着边角的绿植装饰站着，远远看热闹。

　　 回头看去，只能看见那边有很多身影，却看不见具体模样。

　　 而且这老师也很会抽，第一个上台表演的小朋友，是个假小子姑娘，敲着架子鼓，给来了一首《逆战》。

　　 这种场合不看技艺水准，看的是气势！

　　 小朋友敲的特威风，甚至这伴奏一起，在场的小朋友们竟然一起合着音乐唱了起来。

　　 闪闪已经拿出了她的小吉他，她还在下面，混着架子鼓，拨动了她的琴弦。

　　 苏暮烟先是惊讶这群孩子的可爱，竟然都会唱这首歌，然后也对自家女儿刮目相看。

　　 很难想象唱歌跑调的商无恙的亲生女儿，竟然有如此的音乐天赋。

　　 闪闪还那么漂亮，她亲妈该不会是什么歌手明星吧？

　　 这么想着，她再看看身边越接触越觉得完美的商无恙，她内心竟然矫情的吃味起来。

　　 现在他对她都这么好，以前得对为他生下闪闪的aurora多好？

　　 在她自个儿找醋吃的时候，小朋友表演完了。

　　 这个小朋友的父母也很厉害，具体来说，是很牛，就有点社交牛逼在身上的，表演节目之前，先是脱口了一段儿段子。

　　 这真是苏暮烟喜欢，又羡慕不来的性格。

　　 倒是商无恙瞧着那位社牛妈妈，被勾起了回忆。

　　 曾经的苏暮烟也这样。

　　 可再看看身边安静乖巧的他，他轻轻叹息一声，拿着她的手疼惜的放在了自己手心。

　　 一个个节目很快，然后轮到了闪闪。

　　 在老师报出“商星璨”的名字后，闪闪一甩她的头发，扬着小脸，昂首挺胸的上了台。

　　 继而，她很娴熟的把麦克风架调的与她一样高，然后声音清脆地道：“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大家新年号，提前祝各位2019年，吉祥如意，猪事顺利！”

　　 听到这话，苏暮烟便自豪的笑了。

　　 一时不再羡慕别人的社牛，自家女儿就很棒。

　　 她拿出手机，想把闪闪的表演记录下来，而此刻，就在大厅开着的门口，苏桓静静立在门后的盆景旁，双手插在身上大衣的口袋里，那深邃的眼眸静静望着台上。

　　 接着闪闪又道：“我要表演的节目是，吉他弹唱《听妈妈的话》！”

　　 闻言，苏暮烟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身边的商无恙。

　　 闪闪第一年在金城过年，她放弃了她平日里喜欢的很张扬的区分，明明是选了一首周杰伦的国风代表歌《东风破》的！

　　 甚至为了迎合她四岁小朋友奶声奶气的声音，她的音乐老师专门给她重新做了编曲。

　　 商无恙冲她撇了撇唇角，“我也不知情。”

　　 就在闪闪坐下来，拨动琴弦的那一刻，在场的年轻父母都抬起了头。

　　 他们这里，都是八零九零后的父母，周杰伦是他们的青春。

　　 这时，商无恙对苏暮烟说了句上洗手间离席了。

　　 闪闪在台上翘着小腿，弹奏吉他，口中用她奶萌小奶音努力说着歌词：“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为什么别人在看漫画，我却在学画画……”

　　 忘记青春，也不记得自己是从何时开始接触画画的苏暮烟，满心都是对拥有闪闪的骄傲。

　　 而守在黑暗中的那个男人，却瞪大了细长的眼睛，热泪噙满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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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以哭包哥哥卡章的一天，哈哈哈哈哈哈

　　 苏桓：你他妈的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