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无颜公子

　　“妈妈，这些就是今天送来的人，您挑几个顺眼的带走吧。”

　　两人同时闭了嘴。

　　上方走下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后还跟着三四随从。盛喻皱了皱眉，不会……真是那种地方吧？

　　女人嫌恶地挥开灰尘，在地窖下的铁门前一一仔细看去。宋初年低下头，和其余姑娘一样做出瑟瑟发抖的害怕模样。

　　但是要盛喻这样，不如给他一刀来的痛快。于是本就风华绝代的五皇子此时更是鹤立鸡群。女人染了丹蔻的手指指向他，“颜公子说要最好看的那个，就她了。”

　　盛喻忍住暴起的冲动，咬牙道：“我，男的！”

　　女人睁大眼睛，又打量着他的身材：“怎么多出来一个男人？！”

　　“抓错了是吧，那麻烦放我出去。”

　　女人：“不过上头也没说要男的还是女的，万一就好这口呢？带走！”

　　宋初年咳嗽两声，掩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笑。见盛喻回头看她，她眨眨眼：“这位公子，做上头牌可别忘了我们的同狱之情，我等着您接济呢。”

　　盛喻：“……”

　　铁门外又有人道：“妈妈，万一颜公子不喜欢男人，岂不是要迁怒于您。不如再挑个女的送过去，他说不定还念您考虑周到，多给您些赏钱呢。”

　　女人笑道：“算你机灵。那就他旁边那个，我看这丫头说话挺大方，伺候好颜公子，也用不着别人提携，自己就能当凤凰呐。”

　　宋初年：“……”

　　盛喻冲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小娘子飞上枝头当凤凰，可别忘了我啊。”

　　女人道：“一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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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初年浑身无力，只能被几个姑娘架着，推进一间小屋子沐浴。傻子也能猜出来他们被关到什么地方了。

　　不过宋初年一想到盛喻此时和她受着同样的折磨，心里这口恶气忽然疏通了大半，畅快不少。

　　她换上一件红色襦裙，外袍轻薄，白皙的手臂裹在其中，引人遐思。她忍着厚重的胭脂水粉味，任由旁人在她脸上上下摆弄。

　　出来的时候又被蒙住头，没看见地窖处在什么地方，但依稀可辨是在城郊。

　　而这里她虽没来过，也能认出，是京城最大的风月场所，一般一条街都是男人寻欢作乐之地。

　　捯饬完后，宋初年被带入一间客房，捆在了椅子上。依照这个速度，她怕是等不到内力恢复的时候了。此时此刻，唯一能指望的居然是盛喻。

　　念头刚刚闪过，盛喻紧接着也被捆在旁边的椅子上，和她面面相觑。

　　盛喻身上的是一件深红色绸衣，衣领扒拉到下面，露出一大块结实的胸膛。本来凌乱的头发乖顺地贴在脑后，手腕腰带处配以金饰，风尘感十足的衣服竟被他生生穿出风流不羁的浪子形象，比之平时还要夺目。

　　连平常“红尘过眼不入心”的宋初年，也看得呆了片刻，心头微动。

　　盛喻冷着一张脸，宋初年不必问便知道他中的软筋散也没有消失，不然非一把火将这里烧了不可。

　　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人微微直腰，心神戒备。

　　那人从他们身后转出，宋初年在他靠近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和掩藏其下的淡淡血腥味。

　　“哟，两个？和那个人说的有点不太一样啊。”

　　那个人？

　　宋初年暗自思索，下巴忽然被一根手指挑起，她忍着皱眉的冲动，低垂着眼，看上去乖巧顺从。

　　男人一身纤尘不染的长衫，腰配玉环，容貌算得上上乘。

　　“长的倒是不错，不过比起国色天香还差了点意思，算了，能用就行。”

　　他松开手，转向了盛喻。

　　宋初年看见他眼中闪过的惊艳，已经开始考虑在盛喻暴起反抗的时候躲哪里安全了。

　　然而，男子摇摇头：“可惜是个男的，用不了，等我做完正事再来陪你好好玩儿，美人。”

　　盛喻：“……”这个人在他心里已经上了千刀万剐名单了。

　　宋初年忽然道：“阁下是无颜公子颜在谷？”

　　“你认得我，莫非小娘子曾与我春风一度？”

　　宋初年面色淡然，抬头直视他：“与公子春风一度过的姑娘，怕是早命丧黄泉了。”

　　颜在谷神色微变，玩味地笑笑：“你知道得还挺多。”

　　“并非我知道得多，只是颜公子表现得太明显。”宋初年仿佛在和好友谈天，语气温和，朗声道：“一则，修习采阴补阳的邪术，二则，男女不忌爱好美人，三则”她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眼神轻飘飘扫过他周身装扮，吐出四个字：“附庸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