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韩大师

　　出了站的陈厚亮拦下一辆出租。“师傅，去太清道观。”“好咧！”

　　杨恕师叔是一位心直口快之人，虽然有时和陈厚亮很不对脾气，但是，杨恕师叔外冷内热，在陈厚亮师父去世后，一直对其照顾有加。

　　正想着，车便到了太清道观。隔着围墙就能听见杨恕师叔的大嗓门。陈厚亮不禁失笑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然而，令陈厚亮意想不到的是，道观内竟然围满了人，围场之人皆是手拿木棍或者铁棒一类物品，而在圈内，则横倒着五六个身着道袍之人，身上都布满了伤痕和血迹。只有杨恕师叔还一手扶着流血的手臂，一边歪站在中央。

　　“哼！什么垃圾道观，什么狗屁道术，全ta妈是骗钱的。妈的！气死老子了。杨恕老孙！今天要是不给个交代，就把你们全砸进急救室！”一位青衣大汉怒目圆睁拿着铁棍指着杨恕师叔。

　　“别别别，我们也是混口饭吃啊，任青大兄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杨恕师叔和气地赔笑道。

　　“妈卖批！还特么别动手，不动手也行，赶紧拿出一百万来赔偿我们！”任青恶狠狠的剜了一眼杨恕师叔，手中的铁棍来回上下挥舞着。

　　“一百万也太多了，你这完全就是欺诈，况且，道观内也没这么多钱啊。”杨恕师叔苦笑地摊开手。

　　“妈的放屁！你们道观整天骗钱，没个千八万的也得有个四五百万，赶紧拿一百万破灾了事！”

　　“各位大爷，我们真没这么多钱啊，你看我们这道观，这么多人，再加上道观日常的维护费，那还有那么多钱啊。”杨恕师叔哀求。

　　“哦，这样啊。”任青随即突然出手猛地用力将铁棍抡在杨恕师叔的腿上！杨恕的腿立刻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都他妈给老子砸！”

　　“住手！”陈厚亮挤开人群，拔出精钢铁剑，怒瞪着这帮恶棍。

　　任青等人先是一愣，见来者是个奶油小生，狞笑道：“我呸，就你小子？找死的吧我靠。兄弟们下手轻点，别把人家给砸死了！”

　　言即，瞬间将手中铁棒砸向陈厚亮，陈厚亮猛地一闪躲过了铁棒。

　　“诶嘿，还挺能躲，一起上！”任青等人瞬间扑了上来。

　　陈厚亮手一腕，斩出几朵剑花，瞬间划伤几人。

　　“啊！”被划伤的大汉，皆一手捂住伤口，一手下死手，将手中木棍，铁棒砸向陈厚亮。

　　陈厚亮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砸倒在地。

　　“给我狠狠的砸！妈的！”任青怒道，用力地踹了杨恕和陈厚亮两脚。

　　抱着头的陈厚亮，一边默默忍受着拳打脚踢，一边咬着牙心想“若是我能修炼元气，岂会被人殴打无还手之力，若是修道之人，可以修炼元气，我道教岂会流落成现在的狼狈模样遭世人欺辱，被其他教派排挤蚕食。。”

　　很快，任青等人貌似打累了，便撂下一句狠话，四散而去。

　　“厚亮师侄，师叔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你了。”杨恕师叔用力撑起身来，身上布满了伤痕。

　　“没事师叔，幸亏他们不想惹事，只是让我们受些皮肉之苦，而没真正下狠手。”同样伤痕累累的陈厚亮勉强站了起来，拂了拂袖，苦笑道。“今日之人是为何而来，师叔你惹到他们了？”

　　“诶，上次给一家店铺施法，来保佑他们开业大吉，结果，你也知道的，道法的确是正确的，但是却没有元气，无法有真正的气运给其加持，自然就施法失败了。”

　　“古籍上说，不知从何时起，我们道教，就没有人能修炼出元气，貌似从汉朝之后，咱们道教就开始没落了，施法完全靠蒙。。”杨恕师叔失神道：“厚亮师侄，你说，咱们道教是不是就是完全骗人的，老祖宗遗传的古时的道法是不是用来骗咱们的，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根本就没有元气，所谓道教道法，皆是骗钱的把戏，用来愚昧群众的。”

　　“我，我不知道，我不清楚。”陈厚亮失落的低下头，在没有亲眼看到元气的存在时，还无法下定结论。

　　“算了，算了，骗人的也好，真的也罢，这日子终究是要过的，咱们先把受伤较重的你韩师叔，王师叔，郝师叔送去医院吧。”

　　傍晚时分，陈厚亮沉默着独自走出医院，心中想着今天的事情，不禁心中有着一丝痛楚，赶往火车站，准备回JN。

　　一路上，司机透过镜子，一遍遍偷望陈厚亮，终于忍不住问道：“小伙子，你这是去参加漫展后，被人打了么。”“我跟你讲，叔当年也跟你一样，去漫展后，看见漂亮的coser，便头脑发昏忍不住去摸、忍不住去干些比较危险的事情，同样被coser的男朋友叫人打了一顿，但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年轻人年少气盛是好事，下回就要管住你的手咯。”大叔嘿嘿一声，叙述道。

　　“嗯，师傅说的没错。”陈厚亮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算是默认了。

　　“对嘛，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那些coser不都是那样网红脸么，小伙子别伤心了哈。”

　　陈厚亮无语。

　　在经过车站乘客，和路人的关注下，陈厚亮硬着头皮回到了青阳道观。

　　一进到道观，陈江绾便又要扑到陈厚亮怀中，然而，当陈江绾看到陈厚亮身上满身的伤痕后，哇的一声哭出来：“啊！厚亮，你这是怎么了？！”随即担心的拉着陈厚亮进了堂屋。

　　“嘶...”陈厚亮低吟道。陈江绾正一边用酒精擦拭着发紫的伤处，一边哭着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陈厚亮自知无法隐瞒下去，只好道出了事情的经过。小绾红着眼，说道：“厚亮，既然给人作法有这样的风险，你就不要再去做了好不好。”随即双臂抱住陈厚亮哭道，气氛有些悲伤。

　　“嗷！”“啊！对，对不起。不小心压到你伤口了”小绾破涕转笑。

　　“不再作法，又如何支付每年的生活费和师父的氮气费用呢。”陈厚亮喃喃低语，随即紧抱着小绾。

　　第二天，陈厚亮早早便起了床，精心准备好了早餐。

　　悄悄摸到小绾的闺房，睡梦中的小绾，正双手环抱着玩偶，嘴中流着口水不知在喃喃着什么。

　　看着小绾精致的小耳朵，陈厚亮一脸坏笑，揪住一只，悄悄说道：“小绾，起床了~”当然，小绾只是侧过了身子，继续睡觉。

　　陈厚亮无奈，提高了分贝：“起床了！再不起来今天上学就晚了！”小绾惊坐起，“唔啊！吓死我了！”

　　“快起来洗漱啦，饭已经做好，我先出去了，今晚可能不去接你了，上学路上记得小心啊！”陈厚亮叮嘱道。

　　“嗯嗯，知道了。欧尼酱再见~”陈江绾欢快道。

　　“噗！”陈厚亮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什么欧尼酱？”

　　“欧尼酱就是日语哥哥的意思啦~好啦好啦，你快走吧，我要起床穿衣服了。”陈江绾羞红着脸。

　　“哦。哦哦。”陈厚亮尴尬地走出闺房，穿上工作装——道袍，骑车去往附近的小镇。

　　“哼！亮哥哥笨死了，就这么走啦~”陈江绾微红着脸，迅速穿好学生装，洗漱完就走入厨房

　　映入眼帘的是可口的营养早餐，散发着香味，还冒着热气。

　　陈江绾边吃，边划开手机，“嗯，如今好像有个叫什么抖音的软件，貌似还挺火的，要不我也发一段上去吧，想必应该能替哥哥分担不少钱，哥哥也就不用冒着被警察抓和被人打的风险了。”陈江绾喃喃道。

　　青石镇是JN市郊的一个普通小镇，如今小镇的街上来了一位怪客。

　　一名身着白色崭新道袍的少年，一边在街上走着，一边喊着：“青阳道观道士陈厚亮前来贵镇，有哪位人户需要做法事的没，价格实惠，童叟无欺！”

　　“嘿！看那个傻逼！”一位抽烟青年对着同伴说笑道。“看到了，看到了，啧啧！真特么尴尬啊！”

　　很显然，并没有任何人前来问话，街上的行人皆用看中二少年加傻逼的眼神望着陈厚亮。

　　“欧哟哟！这不是陈道士么，怎么，前几天刚被带去警察局问话，咋又来了，哈哈！”一位在菜市场买肉的光头僧人嘲笑道。

　　“我呸！韩大师，你又去买肉！果然啊，你们这些秃驴，都是人前装得道高僧的样子，说着一些胡话，干着一些骗人买香火的勾当！”陈厚亮愤愤道。

　　“噫~别说的那么难听嘛，陈道友，敢问你们这些臭道士，不比我们肮脏？我们还好歹只是弄些香火钱，你们却是想着法骗死人钱，整天装神弄鬼的，又是什么求雨，又是什么驱鬼。”韩大师不屑道。

　　“彼此彼此，贵寺也好不到那里去，又是给人超度，又是可笑的去给权贵的金银首饰开光，尽干些跪舔世人的举措。”陈厚亮冷笑道。

　　“mmp！你今天死定了，看我不把你头拧下来！”韩大师丢下手上的猪肉，将僧袍一撸袖子，冲了过去。

　　“来啊！你今天不把我头拧下来，你就是我孙子！”陈厚亮一把拔出背上的桃木剑，嗤笑道。

　　“我靠！快看啊！光天化日下，佛道相争啊！”“厉害了我的哥！”“啊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赌那边那个拿桃木剑的小子赢！”“呸！那小子这么年轻，哪像那个买猪肉的大汉，孔武有力。”很快，菜市场附近就围满了吃瓜群众，有些甚至掏出手机拍了起来。

　　“小子！今天就让你尝尝嘴碎的后果！”韩大师一拳朝着陈厚亮的脸庞锤去。

　　陈厚亮立马朝着右边一躲，韩大师势大力沉的一拳砸在了空气上，因力量巨大而带起的拳风刮痛了陈厚亮的脸颊。

　　“呵！你小子还挺能躲！尝尝下面这一拳！看你小子还怎么躲开！”韩大师像是会游戏里的预判一样，朝着陈厚亮躲去的方向，又是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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